不過,鳳君冉發現自己太難集中精力了,一向把脈精準的他,在最開始的時候,竟找不到女子的脈搏,更別提胎兒的脈搏了。
他能聽到的,唯有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不會的!
不會是安安!
鳳君冉搖了搖頭,這樣告訴自己。
即便如此,他依然號不了女子的脈,他的手又開始顫抖了,這一次顫抖比剛才還要劇烈,好像不受控制一般。
鳳君冉怒,一拳砸在坐的椅子扶手上,咔嚓一聲,扶手被砸斷,椅子是上等的沉香木做成,質地堅硬,少許殘木碎屑刺入男子的手背上,火辣辣的疼,不過,鳳君冉知道,這疼不及床上女子所受疼痛的百分之一。
鳳君冉將右手咂出血之後,右手總算不抖了。
他又試了一次,終於成功的探到女子的脈搏,很虛弱,有將死的徵兆。
鳳君冉揪緊的心再度凌亂不堪。
他屏息凝神,運掌於女子的小腹,同時取數十枚銀針,刺入女子的頭頂和腰間部位。
過了一會兒,鳳君冉再檢視,發現女子身下的血總算不流了。
能止住血,對於血崩的孕婦來說是個天大的訊息。
剛才只顧救女子了,現在女子的情況趨於平穩,鳳君冉的目光再度看向女子鬢角
他看了良久,站起,終將手伸向女子臉頰後側,靠近耳廓的地方。
如果人戴假面,這裡是最容易發現部位。
其實,他從女子鬢角的地方,幾乎斷定女子戴著假面了,可潛意識裡,還是希望是自己的誤判。
說實話,在給女子止血時,他的心中就騰起一股不好的念頭,很不好,很不好。
他不希望這念頭是真的!
可現實中,誰的希望又能那麼容易實現呢?
鳳君冉將手指摸向女子耳廓的剎那,已經摸到了一條細微的痕跡。
這痕跡很淺,不仔細感受,壓根感覺不出來。
鳳君冉摸到這痕跡後,手僵住了,指尖再也無法往後移動半分。
手背上的血沿著虎口處緩緩流下,滴在女子耳側的枕頭上,在暗處開出一朵朵血花。
鳳君冉的心也像這血花,墜落的瞬間分崩離析,再也無法拼湊出完整的痕跡。
他這輩子什麼都沒怕過,就算內憂外患,初登皇位,根基不穩,他也什麼沒有絲毫的畏懼。
可現在他卻怕了,怕什麼呢?怕麵皮下的人是康安安。
可怕又怎麼樣?
怕就能逃避的了嗎?
安安!安安!千萬不要是你!
可真的不會是她嗎?
至陰之體的女子這麼少,會有多大的可能性不會是她呢!
鳳君冉注視著那張戴著面具的,平淡無奇的臉,眸底晶瑩閃爍。
他心一橫,指尖沿著邊緣輕輕一撕。
一張精緻卻蒼白如紙的嬌顏映入鳳君冉的眼簾。
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