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未央的額頭沒有發熱的症狀。
脈搏稍快,是因為哭泣導致的心跳加快,不礙事。
身體上也未出現任何紅腫及皮疹的情況。
所有的一切都顯示,這個孩子很正常。
鳳君冉檢查完未央,便又檢查思予,思予同未央一樣,也是檢查不出任何異狀。
但兩個孩子的相同點卻是啼哭不止。
鳳君冉看著哭的嗓音都啞了的孩子,很是心疼,他想也不想的抱起他們,輕聲哄著。
說來也怪,孩子在鳳君冉的臂彎中漸漸停止了哭泣,不多時,都閉上眼睛,安然沉睡。
鳳君冉總算鬆了一口氣,他待孩子睡熟,將孩子放在床榻之上。
誰知,倆孩子身子一脫離鳳君冉的懷抱,小嘴癟了癟,再度放聲大哭,哭的鳳君冉心慌難耐。
他重新將孩子撈起,抱在懷中,按照剛才的方式輕聲哄著,原以為很快孩子就不再哭,誰知,孩子越哭越痛。
奶孃阿枝看到這種情況,大人急,小孩哭,不禁開口,帶著一股子方言,“公子,奴婢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鳳君冉正心疼孩子,聽見阿枝的話,不耐的啟唇,“說!”。
“我們那有母子連心一說,意思是如果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在夜裡啼哭不止,通常因為感知到孃親的痛苦,孩子哭的越痛,其實是孃親越痛,試問這世間什麼最痛?骨肉分離最痛!”。
阿枝想也沒想的一口氣說完,她本是好意,不曾想,鳳君冉在聽完她的話後,猛地轉過頭,一雙眼睛狠狠的盯著她,這一雙極美的眼眸,琥珀色,宛若寶石,此刻卻寒冰遍佈,只一眼,便讓她心生懼意,頭磕的咚咚響,“公子饒命!公子饒命!”。
鳳君冉被阿枝的求饒聲拉回思緒,剛才他有些失控,因為這個叫阿枝的奶孃竟詛咒安安。
他向來不信鬼神之說,覺得那些都是無稽之談,可為何心卻騰起巨大的恐慌,比剛入小院聽到孩子的哭聲時還要恐慌?比抱起孩子,怎麼哄他們也哄不住還要恐慌?
好像身體裡的一塊重要東西要被割去!
是安安嗎?是她出事了嗎?
鳳君冉閉了一下眼,再睜開,他的心在顫抖,手在顫抖,連聲音都在顫抖,“可有破解的辦法?”。
他不信鬼神,但可以為了她信一次!
他信我命由己不由天,但可以為了她將命豁出去一次!
“有!有!”,阿枝忙不迭的連聲應道,她要將她知道的所有法子都說出來,這樣才能保住性命。
“將孩子孃親的衣物或者用過的東西,反正就是沾染孩子孃親氣息的東西,和孩子的衣物綁在一起,拿在院中燒掉!或者用孩子爹爹的東西同孩子孃親的東西綁在一起燒也行!”。
“為什麼要燒呢,因為孩子孃親能聞到孩子的氣息或者心愛之人的氣息,這樣她就不捨得離開孩子了!”,阿枝怕鳳君冉聽不懂專門解釋了一句。
阿枝的話音剛落,鳳君冉便將兩個啼哭的孩子放在床上,然後去一旁翻找思予和未央的小衣服,倆孩子的衣服很多,很好找,而安安的衣服或用過的東西就難了。
鳳君冉蹙眉,想了一下,從內衫裡掏出一條絲絹,這絲絹繡著並蒂蓮,是康安安親手繡的,針法稚嫩,繡的很醜,他曾嘲笑這並蒂蓮長的像雞冠花。
如今慶幸自己沒有丟棄,這是他帶在身上唯一一件和她有關的東西了,燒了,就沒有了,他有些捨不得,不燒,想到孩子的異常和奶孃的話,他不敢冒險。
鳳君冉將絲絹一撕兩半,一半和倆孩子的衣服綁在一起,又撕下自己的一塊衣衫,和另一半綁上,奶孃同他說了兩種方法,兩種方法他都要用,焚燒前,他甚至咬破手指,讓鮮紅的血滴在彼此的衣物上,因為奶孃說以血盟誓會更好。
鳳君冉看著兩團火光滾在地上,由大變小逐漸熄滅,空氣中充斥著棉線被燒掉的氣味,火光照耀出男子的俊顏,見證了他臉上的神情由凝重到舒緩的一幕。
鳳君冉再回到房中時,思予和未央仍在哭,但哭聲已經很小了。
鳳君冉將他們抱在懷中後,不多時,他們就止住了哭泣。
鳳君冉沒再回鳳府,而是摟著兩個孩子睡了一夜,這一夜靜好,無夢。
……
同樣是入夜。
九度容準備著交換靈魂所需要的東西,一枚玉石,上面刻著看不懂的細紋,像是某種圖騰印記,還有一張玄玉打造的床,這張玄玉床在密室,就是九度容將孩子交給納蘭允燁的密室。
康安安隨九度容走到密室,裡面點著燭火,照的人影飄忽不定,增加了詭異的氣氛。
康安安一點兒也不害怕,因為今晚之後,她就會解脫了,她甚至很期待靈魂脫離身體,如果她有靈魂,那是不是意味著孩子也有靈魂,她的靈魂便可以找到孩子們,她期待與他們的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