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度容凝著康安安略帶孩子氣的臉,抿了一下嘴角,心情紛繁複雜,難以言表。
他不應該有這種情緒,他應該開心,因為這早就是他所期待的,能和喬南汐見面是他呆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理由。
可為何他還有種憂傷和不捨在裡面呢?
九度容極力忽略這些負面情緒,抿起的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好,我答應你!”。
康安安露出這幾日以來的第一抹笑容,“希望你能和她幸福!”,說完,閉上眼睛,看起來很是疲憊,“我累了,先讓我睡一會兒,等我醒來之後,你再告訴我要做什麼,怎麼做!”。
九度容沒再說話,替她蓋上被褥,轉身離開。
還沒走出房門,又聽到康安安的聲音。
康安安說,“九度容……你幫我每年祭拜一下兩個孩子!”。
她不太適合偽裝,剛剛的笑容就是偽裝而成,其實她的心還是很難過,她為了表現的不難過,讓自己看起來足夠豪爽,特意笑的很燦爛,誰知那笑還沒來得及收回,便又添上一抹苦澀,因為她突然想到了孩子。
她安排好了一切,卻獨獨忘記了孩子,她的孩子,沒有享受到一日的陽光,她怎麼可以又忘了他們?
看來她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孃親,難怪他們會離她而去。
“好!”,九度容聞言,身體驀然僵住,康安安不提,他幾乎都忘了,還有兩個嬰孩。
剛才他們被他的手下帶走,不知埋在哪裡。
九度容走出房門,對手下人吩咐道,“將那兩個孩子厚葬!”。
手下人聽到這話,明顯一驚,卻抱拳應道,“是!”。
……
鳳君冉因為孩子總算沒再給納蘭允燁難看的臉色。
這讓納蘭允燁愈加覺得得到這兩個孩子是多麼的正確。
“哥,孩子放在這兒,很安全,我會交待我的手下,你可以隨時來此處!”,納蘭允燁同鳳君冉保證。
鳳君冉忙著照顧孩子,沒說話。
許是爹爹都寵愛女兒的緣故,鳳君冉也不例外,他一直抱著小未央,反觀像極了他的小思予則被放在床榻上。
好在小思予的性子比較安靜,不吵不鬧,即便醒了也是睜著眼睛,淡淡的看向四周,剛出生的孩子,通常好奇心重,喜歡骨碌碌的到處看,這思予則不然,他似乎對什麼都不好奇,除了餓了啃啃手,剩下的就是天然呆。
納蘭允燁就說他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兩人在這院落中呆到深夜,才起身離開,這期間,納蘭允燁又名手下人找來一個奶孃。
和那個奶孃依然是一人負責一個。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對鳳家動手!”,兩人走出石林陣,鳳君冉站定,問納蘭允燁。
納蘭允燁從未聽過比這還動聽的話,他眸色一喜,欣然問道,“哥,你終於想通了?”。
鳳君冉轉身,點了點頭,“我要助父王奪取豐國君主之位!”。
“父王若聽到你這麼說一定會大笑出聲!他之前還怕你知道身份後怪罪於他!”,納蘭允燁說著,嗓音裡滌盪著興奮的餘韻。
“我為何要怪他呢,如你所說,我姓軒轅,骨子裡流著軒轅家的血,我的一切幸福和苦難都和它息息相關,所以我要將軒轅家推上至高無上的尊榮!”。
也只有此,才能隨心所欲而不受人鉗制,才能保護他想要保護的人——從前是安安,現在是他兩個孩子。
而將軒轅家推上至高點不過是第一步,他會沿著軒轅家往上爬,直至將至高點踩在腳下。
納蘭允燁靜靜的聽著,總覺得幸福來的太快,他的哥哥轉變的讓他有點不適應。
“一直以來,鳳家幾兄弟以算計我為樂趣,我早就想對付他們,奈何有血緣牽絆,不忍下手,原本想尋求平淡,到頭來發現平淡只是一種奢望,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就像有些人,不是你不想惹,他就不惹你的,所以,倒不如來點刺激的,不然我後半輩子該有多無趣?”。
鳳君冉繼續說著,神情淡漠依舊,嗓音清揚悅耳依舊,但他整個人卻覆滿了一種陰晦的憂鬱,彷彿清水裡滴入墨汁,白雪上沾染汙漬,平如銅鏡的湖面上投下石子,讓人感覺萬分不適,這種不適並非美好被打破而產生的不適,而是事情本不該這樣卻變成了這樣,讓人覺得惋惜。
納蘭允燁想不出鳳君冉有哪裡不對,反正他就是不該這樣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