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安的目光落在了檀木桌上,幼時,她偶爾頑劣,很好奇外公每日裡坐在桌前都幹些什麼,便趁他不注意,爬上去,將信件撒了一地,外公看到,想大發雷霆,可一觸到她求饒的目光就軟了下來。
納蘭允燁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定在了那一摞書信上,他以為康安安是對書信感興趣,便走過去,指著書通道,“看到了嗎?這是舵中每日需要處理的事務!老爺子昏迷後,我幫著處理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都在這兒!”。
康安安跟著走過去,隨手翻了翻那些信件,有拆開的,有沒有拆開的,多半都是生意上的問題。
“你給我講一下納蘭家總共有多少條水上線路,多少個分支,旗下船舶共有幾艘,合作伙伴有哪些……”,康安安掃視著信上的內容,她發現很多東西都是陌生的,所以,她必須儘快熟悉納蘭家的事務。
而剛才所提到的都是最基本的,納蘭允燁應該不會有所隱瞞。
納蘭允燁聽到康安安的問話,扶了一下額頭,微微嘆息,“現在就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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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康安安目光堅定地盯著納蘭允燁。
“好吧!”,納蘭允燁喊來劉管事,“將所有涉及納蘭家生意的資料都搬來,小姐要看!”。
這劉管事正是一直跟隨著納蘭宗良的劉管事,康安安認出他來,他卻沒認出康安安。
劉管事聽到納蘭允燁的話,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男子一眼,像是再一次確認和他確認,看納蘭允燁表情無變化,遂躬身道,“是,燁公子!”。
康安安注意到劉管事看納蘭允燁的眼神,想必劉管事驚訝於納蘭允燁會將如此私密的東西,毫無保留的展現在她一個剛入府的小姐面前,由此可見,這劉管事對納蘭允燁是相當信任和服從,並未將她當做重要人物。
康安安突然覺得有些煩躁,這府中的人好像都是納蘭允燁的人,納蘭家的產業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自己雖然是外公指定的繼承人,但就像個跳樑小醜,怎麼跳都跳不出納蘭允燁的手心。
她必須要擺脫這種狀態。
“多謝劉管事!您辛苦了!”,不多時,劉管事就搬來很多類似賬本的書籍,一字擺開,擺滿了整個桌子,康安安向他道謝,如今她只有靠謙卑先獲得他們的好感,再利用外公在他們心中的威信,一點點攻佔他們的內心。
劉管事聽到康安安感謝的話,有些受寵若驚,他將腰身躬的更低,“小姐這麼說折煞老奴了,以後有事吩咐老奴即可!”。
“你們都下去吧!”,康安安徑自走到納蘭宗良辦公的桌前坐下,對納蘭允燁和劉管事說道。
納蘭允燁神色並無太多變化,倒是劉管事看她坐在納蘭宗良的位置,眸中再度閃過驚訝之色。
“是!”,劉管事能在納蘭宗良身邊待這麼多年,早已是個人精,儘管他不明白怎麼過了一夜就看到,聿總管被抓,原來的小姐變成了假小姐,真小姐一來就代替老爺子處理公務,但他絕不會多問一句。
權貴商賈人家的明爭暗鬥向來激烈,他這個外人看看就好,誰得勢就跟著誰,識時務才是王道。
劉管事乖乖的退出去。
納蘭允燁卻是一動不動。
康安安揚眉,似在無聲的詢問。
“你確定能看懂生意薄裡所有的東西?確定不需要我為你解惑?”,納蘭允燁眨著琥珀色的眸,起身,緩緩走近康安安,於檀木桌前停下,雙手撐著桌子,俯頭,盯著面前少女,檀香陣陣,合著男子身上特有的曼陀羅之氣瀰漫在周圍,讓人恍惚又迷惑。
康安安卻挺直了脊背,面色波瀾不驚,無所謂的聳了一下肩道,“好啊,若你不覺得無聊,可以呆在這裡,到時候別嫌我的問題多,別嫌我煩就行!”。
康安安說完,不再搭理納蘭允燁,徑自拿起一本記事簿翻開,這是一本記錄納蘭家如何從一無所有到成為擁有最多商船的發家史。
她看了幾眼便扔到一旁,又拿起另一本賬冊,裡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每年的生意往來賬。
她沉下心來一頁一頁仔細閱讀,時而皺眉,時而舒展,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用毛筆圈起來,或者問納蘭允燁,待弄明白後,笑的如櫻花瓣燦爛。
整整看了一上午,康安安才將一年的賬冊看完,她抬眸,發現納蘭允燁仍坐在那兒,目光定在她身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康安安小臉一紅,轉頭避開男子火熱的眸子,揉著痠痛的腰身,開口道,“燁公子辛苦了,今日就到這裡,我準備去看一下外公!”。
“我陪你!”,納蘭允燁起身,語意輕快,看起來十分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