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安將夜澗泠的話當做耳旁風,並不放在心上。
“除非一個人被逼到絕境之地,否則又怎麼會喜歡雙手沾滿鮮血——”,說到這裡,康安安驀然噤聲,轉眸看向夜澗泠,小心翼翼的問道,“曾經你是不是……”,被人逼的?
康安安沒問完這句話,就覺得自己的問題很可笑,他功力這麼高強,如果不是心甘情願,怎麼可能受人逼迫。
但如果有一天她變成夜澗泠所說的樣子,那一定是不得已而為之。
夜澗泠聽到康安安的話,眼神一暗,似是想到什麼般,嘴角揚起一抹諷刺。
年少時的無憂無慮,漸漸長大後被當作怪物時的驚慌失措,遭歹人禁錮日日飲血心如死灰後的變態扭曲,宛若天神的男子將他解救出來後的痴纏與愛慕。
種種情景,鋪天蓋地的襲來,像一面大網緊緊地纏繞在夜澗泠的身上,使得他的臉色忽而蒼白透明,忽而殘忍邪佞,忽而深情迷離。
康安安被夜澗泠的臉色變化所嚇到,她騰地直起身子,手肘不小心撞到茶具,一陣叮咚的聲音響起,將陷入回憶中的男子驚醒,他側眸,一閃而過的殺意從眼中射出,觸到少女驚懼的神情後,漸漸消退。
“我先去納蘭府中檢視,你在這裡等著!”,夜澗泠心中的秘密被人察覺,有種惱羞成怒的不愉,他說完這句話,不待康安安回答,便奪門而出。
康安安撫著狂跳不止的心臟,緩緩撥出一口氣,或許,夜澗泠經歷過殘暴血腥的過去,才造成今日的他毫無人性。
康安安等待的間隙,鳳君冉與納蘭允燁也從西渡口趕回襄州城內。
鳳君冉回到鳳府,一方面等待康安安能回到清雅小築,另一方面準備明日去納蘭府拜望納蘭宗良。
而納蘭允燁與鳳君冉分別後,則直接回到納蘭府。
夜半而歸,這讓納蘭允菲和聿逸卿十分驚訝。
據說,納蘭老爺子發病突然,當時只有納蘭允菲在場。
納蘭府上下都知曉納蘭宗良十分疼愛這個外孫女兒,誰也不會將懷疑投至納蘭允菲身上。
連醫師都說,納蘭宗良是多年的心臟疾病復發,幸好納蘭允菲在場,呼救的及時,才使得納蘭宗良沒有駕鶴西去。
“燁哥哥,你終於回來了!”,納蘭允菲見納蘭允燁出現,撲到他懷中,臉上的神情有些驚慌失措,像是做了什麼錯事一般。
聿逸卿站在一旁,蹙眉看著毫無顧忌的兩兄妹,揮了揮手,讓下人出去。
“菲兒不必擔心,外公洪福齊天,肯定會逃過這一關的!”,納蘭允燁立在前廳中央,柔聲安慰著納蘭允菲,琥珀色的眸子裡無絲毫暖意。
納蘭允菲的失態讓他預感到有事情發生。
兩人彼此安慰了一番,納蘭允燁轉身,發現聿逸卿還站在那兒,正用不悅的目光看著自己與納蘭允菲,遂放開懷中女子,側眸,似笑非笑道,“義父可還有事要說?”。
“你外公需要靜養,你剛回來,早些休息吧!”,聿逸卿看納蘭允燁看著他,立刻收回視線,聲色平靜的說道。
“是啊,燁哥哥,你累不累?這裡有我與父親就好,你先歇著吧!”,納蘭允菲也幫忙出聲相勸,素手伸出,整理著納蘭允燁的衣襟。
納蘭允燁沒說話,一把攥住納蘭允菲的手,嚇得納蘭允菲驚愕的抬眸,這一抬不打緊,如水的眸子不期然的撞入納蘭允燁冰魄色的眸中。
“燁兒不累,倒是義父一直伴著外公這麼久,想必是累了!”,納蘭允燁看似在對納蘭允菲說話,實際上話卻是對聿逸卿說的,另有幾分暗示懷中人兒的意思。
納蘭允菲神情一陣恍惚,立刻走到聿逸卿身邊,親暱的挽住他的手臂,順著納蘭允燁的話勸起了聿逸卿,“是啊,父親,你去休息吧,外公交給我和燁哥哥來照顧!”。
聿逸卿聽了納蘭允菲的話,撫了撫‘女兒’的嘴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好吧,我先走了,菲兒好好照顧你外公!”。
說完,又拍了下納蘭允菲的肩膀,轉身離開。
納蘭允菲見聿逸卿離開,又回到納蘭允燁懷中,合上眸靠在他的肩膀處,“燁哥哥,你可知我有多害怕!”。
納蘭允燁勾唇淺笑,笑容迷人,他抬手勾起懷中少女的下巴,菲薄的唇開合,“菲兒,告訴燁哥哥,外公到底是怎麼昏迷的?”。
納蘭允菲身子一僵,睫毛顫了顫,睜開眸思考了一會兒,眸底逐漸清明,“外公正與我喝茶,突然手捂著胸口,好像很難受的樣子,接著就暈倒在地,我知曉外公的心臟不好——”。
話還未說完,納蘭允菲突覺脖頸被人卡住,整個人頓時呼吸不暢,臉色憋得發紫,“燁……哥……哥……”。
她想問他這是做什麼,可隨著男子手上的力氣加大,她一個字也說不出話來。
納蘭允燁殘忍的凝著納蘭允菲,毫無憐惜之意,待手中人幾近昏厥時,一把將她扔在地上,冷冷的擦拭著手指,“遲若,你該知道背叛我是什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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