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韶天能聽懂鳳君冉的意思,鳳君冉這樣說,估計鳳老爺子也能想的到,而且這件事一定是捂不住的。
他在聽到鳳君冉的話後,一張臉唰的慘白,他怕死,比任何人都怕死,“父親,我對鳳家兢兢業業,您可不能將我推出去啊!老二……老二如今不是手筋腳筋俱斷,反正活著徒增痛苦,形同廢人,不如將他推出去——”。
鳳韶天話還沒說話,就見鳳老爺子騰地站起身,一拍桌子,顫抖著手指著他,“你這個混賬東西!事情還沒到最後一步呢,你就這般貪生怕死,出賣兄弟!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自私自利的孽種!”。
鳳韶天瑟縮了下,脖子縮在衣襟裡,囁嚅道,“父親息怒,我說的是萬一,萬一真的如六弟所說,非要有一個人出來為鳳家效力,希望父親考慮我方才說的話!”。
“冉兒,這件事交與你來辦吧,此事關乎到鳳家的生死存亡,能壓則壓,實在壓不了,告知於我,我來想辦法!”,鳳斯年擺了擺手,示意兩人退下。
甫一走出聽竹軒,鳳韶天便將鳳君冉攔住,說起了客套話,“六弟,從前大哥有些地方對不住你,這次你一定要救大哥,就算看在康兒和安安的面子上也要救大哥啊!”。
說著,竟抹起了眼淚,“我做的這些事情,父親全部知曉,我是在他的授意下才打起了軍糧的主意,否則,你覺得以大哥膽量,怎麼敢伸這個頭呢?”。
鳳韶天說的話其實很有道理,鳳君冉更願意相信他的話,不過,當他聽到鳳韶天提起鳳祈康和康安安時,心中驀然升起一股怒意,臉上掛著冷笑,“既然大哥說是在父親的授意下才做的這些事,父親肯定會想辦法保大哥安危的,大哥不是也聽到父親說了嗎,實在壓不了,就告知與他,他也沒說要推出去一個人,說不定父親有更好的辦法呢!”。
“不可能!”,鳳韶天當即否認,眉宇間染上一抹狂亂,“哪裡有什麼更好的辦法,說不定這件事已經捅到當朝國君面前了,我先前已經花了不少銀子打點了,結果沒什麼用,這件事好像有人在背後操縱!”。
“我不求六弟能幫大哥什麼,只要六弟別在父親面前編排大哥的不是就行了!”,鳳韶天似乎也看出了鳳君冉對自己的厭惡,不再低三下四的哀求了。
“大哥多慮了!事情還未到最壞的一步!我還有事要忙,告辭!”,鳳君冉說完,轉身離開。
鳳韶天凝著鳳君冉的背影,拳頭緊了緊,咬牙道,“你們不仁,不能怪我不義,忠孝自古難兩全,這個家應該換換主人了!”。
……
鳳君冉走出鳳府,匆匆趕往西渡口,卻發現納蘭允燁在那兒,這讓他頗為驚訝,難道納蘭允燁成了納蘭宗良的心腹?那聿逸卿又被納蘭宗良置於何地?
帶著這些疑問,鳳君冉走近納蘭允燁。
納蘭允燁正立於船頭,看著一排排商船,囑咐手下的人仔細檢查船首船尾,不可藏匿一人,發現可疑之人,直接上報或就地逮捕。
納蘭允燁交待完畢後,一轉身,發現鳳君冉立於自己身後,遂躬身拜了拜,笑意清淺,“冉公子何時來的?怎麼不讓人通報一聲!”。
鳳君冉躬身還禮,亦報以微笑,“納蘭公子客氣了,鳳某聽說夜澗泠在此處出沒,特意趕到這裡一探究竟。”。
鳳君冉點到為止,並沒有說太多,話裡話外帶著試探之意,他不確定納蘭允燁出現在這裡是受納蘭宗良指使,還是碰巧因生意需要來的。
納蘭允燁聽出鳳君冉話中的試探,笑意加深,主動對鳳君冉說道,“冉公子來晚了,昨夜我曾遇到夜澗泠,他挾持著一懷孕女子,我與其交手,並未佔到便宜,後來,他帶著那女子跑了!”。
鳳君冉凝眸,神色微訝,隱含擔憂之色,“敢問納蘭公子,那女子可有受傷?”。
納蘭允燁眼角挑起,似笑非笑,“冉公子很是關心那女子哪!”。
鳳君冉緩緩收回視線,側移,定在前方水平面上,“不瞞納蘭公子所說,那女子正是鳳某的夫人!”。
“哦?”,納蘭允燁看起來十分好奇,瞪著雙眸,片刻後,啞然失笑,“冉公子的夫人不該是我的妹妹納蘭允菲嗎?”。
鳳君冉沒回答是,也沒回答不是,聽了納蘭允燁的話,只淡淡答道,“她是鳳某最先迎娶的夫人!”。
“冉公子重情義,真讓人佩服!”,納蘭允燁特意強調重情義這幾個字,嘴角勾起深深的弧度,“小夫人無恙,夜澗泠看起來對她很特別呢!冉公子猜猜他會將其帶到哪裡?”。
“夜澗泠離開之前曾說過什麼話沒有?”。
“他說小夫人是累贅,待他行至安全的地方——”,說到這裡,納蘭允燁像是想到了什麼,驟然停住,問了鳳君冉一個其他問題,“冉公子,當年關押夜澗泠的刑具應該也是玄鐵所造吧,若僅憑他一己之力不可能衝破這玄鐵,我昨晚本來已用玄鐵鑄成的鐵籠將夜澗泠抓住,在小夫人出現之前,他一直安分,待小夫人出現後,接近鐵籠被夜澗泠鉗制,再然後,夜澗泠就衝破了鐵籠,冉公子可知曉是什麼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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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君冉聽到納蘭允燁的話後,眸底閃過晦暗,這晦暗轉瞬即逝,沒有被身邊男子察覺,他搖搖頭,“鳳某也不知曉。”。
“那當初夜澗泠如何從冉公子手中逃出的?”,納蘭允燁顯然不相信鳳君冉的話,再度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