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甫一走出去,康安安驟然睜開雙眸,緊跟著走到畫舫入口處。
納蘭允燁和一人立在船頭,他們的談話隱約傳入康安安的耳中。
“公子,老爺突發宿疾,陷入昏迷之中!”,那人低聲對納蘭允燁說道。
康安安聽到這話,手捂住唇,身子晃了晃,差點站立不穩,腦子裡更是一片空白。
他們說,外公昏迷了,他怎麼會昏迷了?前幾日見面還好好的,外公還未與她相認,他不會拋下她的!
難不成是被納蘭允菲和聿逸卿所害?
思及此,康安安恨不得立刻回到襄州城,闖進納蘭府,看納蘭宗良一眼。
納蘭允燁又同那人說了什麼,康安安沒聽清,康安安卻能感覺的出納蘭允燁在聽到那人說外公昏迷後,渾身散發著難掩的怒氣。
她不認為納蘭允燁是真心擔憂外公的病情,可納蘭允燁的目的是什麼,她又猜不到。
“據醫生說……情況不太好……可能會一直昏迷……”,那人似乎也察覺到納蘭允燁在生氣,在回答納蘭宗良昏迷的程度時,吞吞吐吐,不復最初的果敢。
康安安隱約聽到不太好幾個字,一顆心像被人揪住,痛的無法呼吸。
“我知道了,夜澗泠呢!”,納蘭允燁揚了揚手,示意那人閉嘴。
“在那兒!”,那人指著一處對納蘭允燁說道。
康安安順著那人指的方向,看到一艘小船緩緩駛來,直至和畫舫並行。
小船上裝著一個鐵籠,鐵籠內關著一個人,而那人正是夜澗泠。
康安安看到夜澗泠也是極為震驚,她以為他已經離開了,沒想到竟被納蘭允燁活捉了!
夜澗泠站在籠子裡,神情清冷而傲然,哪怕成為俘虜,也不見絲毫狼狽,彷彿下一刻,他便能破籠而出。
“燁,放了我,否則你會後悔的!”,夜澗泠睨著納蘭允燁,毫不畏懼的開口,褐色的眸中隱隱浮上一層戾氣。
“我要你幫我解除一線牽!不然,我就將你交與冉公子!”,納蘭允燁嘴角含笑,語氣輕鬆,與夜澗泠的妖媚相比,納蘭允燁一身白衣,多了幾分仙人之氣。
“可以!不過你我相隔數尺,我怎麼好以血為引,幫你解除一線牽呢?”,夜澗泠眸光稍抬,透過納蘭允燁,掃向畫舫入口處。
康安安頓覺一道犀利的光射向自己,使得她立刻放下布簾,退回到原位置,佯裝依然在熟睡著。
“將他抬入畫舫!”,納蘭允燁一聲令下,率先走入畫舫內。
緊接著,一陣叮叮咣咣,夾雜著匆急的腳步聲在畫舫內響起,康安安藉機醒來,她揉著雙眸,裝作睡意朦朧,看到夜澗泠的剎那,驚叫出聲,“他——”。
“夫人,你看到為夫怎可如此驚訝?”,夜澗泠神色一凝,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面前女子。
“誰是你夫人!”,康安安小臉一紅,出聲否認,目光觸到夜澗泠的視線,瞬間被裡面的華彩所吸引。
“為夫落難,你便不承認為夫了,真是最毒婦人心!”,夜澗泠冷哼,睫毛翕動。
這是夜澗泠所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就噤了聲,眼睛仍盯著康安安。
康安安發現,自己竟能從男子的眼睛裡讀到他要表達的意思。
“此籠為玄鐵所造,用你之血將我救出,我便將你送回襄州,且答應替你做一件事!”。
“我憑什麼相信你!”,康安安試著用眼睛向他傳遞資訊,沒想到竟然傳遞成功了,難道與他們均為至陰之體有關?
“就憑此船行走的方向與襄州城相反,而你卻要回襄州城!”。
夜澗泠表達完心中所想,便將目光瞟向納蘭允燁,眼角微挑,劃過一絲譏誚。
原來納蘭允燁真的不打算將她送回襄州城。
“我且相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