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躬身拜謝,蓮步輕移走了進去,又對鳳君冉拜了拜,尋了一處不顯眼的地方坐下,清澈的眸逐一掃向鳳君冉和陸狄,似未看到想見的人,隱含失望,遂垂下眸,五指覆在琴絃之上。
鳳君冉點頭,抬手示意她開始。
頓時,滿室的珠玉落盤的叮咚聲散開,時而高,時而低,紛紛擾擾,時而甜蜜,時而憂傷,回味無限。
陸狄手打著拍子,聽得津津有味。
鳳君冉放下茶杯,看著陸狄的模樣,眉頭蹙了一下,道,“歆川怎麼還沒到?”。
“阿冉,你著什麼急,聽,這姑娘彈得多好。”陸狄看著常莞兒,衝鳳君冉擠眉弄眼,“她就是常莞兒?早就聽歆川說,他曾救過一女子,和凌飄雪很是相似,今日一見,不過爾爾,我倒是覺得這常菀兒比凌飄雪更勝一籌,宛似浮波菡萏,含露弄嬌輝。”說完走近鳳君冉,壓低聲音,帶著幾分曖昧道,“歆川是想借其來撫慰撫慰你,真是好兄弟啊!”甫一說完,頗有自知自明的遠離鳳君冉數尺,俊臉又換作一副哀嘆的神情,“只可惜了歆川的一片苦心,你雖常來此聽曲兒,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常菀兒一來便說找你,我看她更像是盼著見到歆川。”。
鳳君冉勾唇,點點頭,言語間很是贊同,“陸狄你第一次說的像人話,連歆川他們都說我痴情,我倒覺得還是你看的清。”
鳳君冉說著看向常菀兒,年紀和康安安相仿,面容清透,不卑不亢,偶爾,水眸中流露出一絲柔怯和戒備,惹人心憐,即便身在此中,並無沾染半分汙穢之氣,實屬難得,在他看來,常菀兒和凌飄雪一點都不像,倒是和康安安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
常菀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曲調裡,閉目頷首,待最後一個字元唱盡,竟是兩眼含淚,令人動容。
一曲完畢,陸狄鼓起掌來,常菀兒羞澀一笑,對兩人盈盈一拜,眼波流轉之間,再度看了房門處一眼。
陸狄指了指身側的位置,示意她坐過來。
常菀兒怯怯的看著陸狄,咬咬唇,似鼓起巨大的勇氣,才行至陸狄身旁坐下,常菀兒抱著琵琶,坐的中規中矩,很是拘謹。
“唱的很好。”陸狄親自為常菀兒倒了一杯茶水,言語間難掩誇讚,“只是個別地方略顯生疏,多加練習即可。”說完將茶杯送至常菀兒手邊。
常菀兒未料到陸狄如此輕浮,身子一抖,懷中琵琶自手中滑落,落於地上竟堪堪折成了兩半,接茶杯的手顫著,連帶著茶水也濺到陸狄紅衣之上。
常菀兒雖心疼被損壞的琵琶,可看到陸狄身上沾染的茶漬時,更覺恐慌,這公子的衣服怕是價值連城,如今被自己弄髒,若其借題發揮,後果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先前,常菀兒在這茶樓中就見慣了各樣的登徒子,多半藉故想染指於她,後來幸得連歆川相救,也因著這一救,她被誤認為是連歆川的女人,方可在此處佔一席之地而無人欺。
“公子,對不起,我並非故意的。”常菀兒慌忙掏出手絹來,跪地擦拭陸狄衣服上的茶漬,瘦弱的肩膀垂著,不知所措。
陸狄盯著宛若驚弓之鳥的常菀兒,目光清明無一絲猥褻之意,片刻後耳根動了動,嘴角緩緩上揚,俯下身,突然握住常菀兒的手,魅人的桃花眼中似滿含深情,“無妨,無妨……”
話音剛落,嘭的一聲,門被推開,連歆川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豪爽的聲音隨之傳出,“我來了--”後面的話,在看到面前的一幕時,被堪堪卡在喉嚨處,連歆川睜著一雙星目,先是看了陸狄一眼,再移至常菀兒身上,後又看向鳳君冉,最終停留在那抹嬌軀之上,眸中漸漸湧現出怒意。
常菀兒見到來人,又急又氣,用力將手從陸狄掌心拽出,俏臉一陣白,一陣紅,張著櫻唇想要解釋,待觸到連歆川質疑卻非嫉妒的目光後,頓覺如鯁在喉,遂垂下眸子,眼圈泛紅。
鳳君冉見狀,神色平靜,不發一言,眼梢處隱隱含著笑意,若有若無的,幾多玩味。
“陸狄,你這妖男,怎麼什麼事你都要攙和一腳?”連歆川率先開口,後將常菀兒扶起,在他看來,陸狄這種自詡風流的男人壓根不適合常菀兒這樣單純的弱女子,最初,他承認,他將常菀兒介紹給鳳君冉認識是為了助鳳君冉走出心傷,如今鳳君冉已娶佳人,他也就沒了這樣的心思,而他待常菀兒就如妹妹一般,本著為常菀兒負責的態度,也不能讓她跟了陸狄。
而陸狄生平最討厭別人說他妖、媚、像女人等字眼,聽了連歆川這話,如同被拔了須的老虎,騰地站起身,挑釁的看著連歆川道,“我就是喜歡菀兒姑娘,你能如何?”。
“你--”論吵架,連歆川從來不是陸狄的對手,他指著陸狄,片刻後,拂袖看向常菀兒,語氣稍緩,“菀兒姑娘,你可鐘意這不男不女之人?”。
常菀兒凝著面前丰神俊朗的男子,輕輕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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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陸狄,你可聽到菀兒姑娘的意思?”連歆川將頭轉向陸狄,面容得意,語氣輕鬆不少,“你若敢強人所難,我斷不會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