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病房門緩緩開啟。
床上的兩人都有那麼一個瞬間愣在了原地。
顧泠本來就在發懵,顧枕書更是被這位不速之客打斷,十分不悅地抬起頭。
孔霈看清了眼前的景象,眼底掠過一陣分明的笑意:“這次真不是故意的。”
敢情之前都是故意的?
不知怎麼,顧泠看見孔霈那似笑非笑的眼睛總有一種莫名的不適。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好像有一把癢癢撓在輕輕地抓你身體的某一處,有時隔著皮肉,有時透過血脈,不會大痛,但是又時刻提醒著它正存在,總之就是不太舒服。
顧枕書站起來整了整衣服,儼然一個斯文敗類,衣冠禽獸。
還不等孔霈搭話,顧枕書卻“反客為主”:“你怎麼來了?”
果然是老手!解釋不清的問題就逃避,這可比顧泠上一秒還在進行搜腸刮肚找託詞的應對高明多了。
顧泠一邊坐起來,一邊觀察著面前嘴角輕泛淺笑的顧枕書,又不自覺地把之前像頭狼一樣不講道理的顧枕書與面前的他折疊起來。
顧枕書注意到那道目光,低頭睨了她一眼,顧泠趕緊別過頭,不得不承認她還是有點後怕。
這年紀越大,這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小了。
孔霈若有所思地看看兩人,也不戳破,只配合顧枕書打著哈哈:“公司旗下藝人生病,做少東家的總得來探望一下,才顯得我們t娛體恤民情。”
末了他又加一句:“謝謝你替我照顧暖暖了。”
顧枕書的嘴角微妙地向下壓了一下,典型的厭惡微表情,還帶點尷尬。
奇怪,她之前還以為顧枕書和孔霈是超過公司上下級的朋友關系,今天一看全然是一個誤會罷了。
總覺得這兩個人都笑裡藏刀,下一秒就能劍拔弩張。
孔霈拎著一個大袋子,顯然不是水果袋或者補品,顧泠有些好奇地盯過去。
孔霈察覺到她的目光,輕輕一笑,把袋子往前一推:“拆開看看。”
顧泠伸出的爪子又被顧枕書瞪了回去,她擺擺手:“無功不受祿,多謝垂愛。”
這套說辭可謂是官方版婉拒,想必孔霈聽著也不會舒服到哪裡去。
不過對方也是沉得住氣的,除了那如沐春風的笑意換成凜然冬季,其他還是一切正常。
孔霈不動聲色地把那袋東西拎回手裡,眸底的神色真叫人看不清:“那行,你沒事就好,祝你早日康複。”
“阿顧,你跟我出來一下。”
顧枕書冷冷地抬眼跟他走了出去。
顧泠忽然有點後悔,就應該拆開那個盒子一角再收手。
她看著孔霈手裡一抖一抖的袋子,咬牙,真想看看有錢人準備的探病禮物有多超乎她的想象力啊。
世上沒有後悔藥,要是有那也一定很難吃,因為良藥苦口利於病啊。
顧枕書出門前很貼心地把門關上了,他大概是想要增加一點隔音效果。
但是顧泠還是分明聽到了外面嘭的一聲,一聲隱忍的巨響。
按照兩人之前的行動來看,這聲巨響的肇事者就是這兩人的機率實在很大。
說時遲那時快,顧泠拔了點滴就沖到門邊,拉開門縫,偷看戰況。
門縫裡的細長世界一片祥和,倒是門口的垃圾桶裡躺著剛才孔霈拎在手裡的袋子。
看來剛才那聲悶響是袋子的沉吟,那兩人呢?
也對,兩個那麼惹眼的人物怎麼可能在走廊上就為她打起架來?
為什麼是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