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瀲和葉柯走在走廊間,葉柯突然問:“對了,剛剛看見你這麼失神的樣子,你在想些什麼?”
餘瀲想了一下,確定她問的是她在教室裡的那時候,於是答道:“不是都說了嗎,在想老師上課內容講解的一個句子。”
葉柯來了興趣:“哦?美國詩歌選讀?”
“嗯。”
“那是什麼句子啊?”
餘瀲早就想好了對策,答道:“艾米莉迪金森的一句詩——‘had i not seen the sun i ud have borne the shade but ight a ney ade’,就是突然有感觸了,覺得她寫得好好,好感傷,然後就不自覺想入了神。”
其實餘瀲是真的很有感觸,從第一次見到這首詩就很喜愛了,她這麼說,也不算是說謊。她一直在想著莫如言的事,滿堂課不知道聽了多少,但是快下課時講到這首詩,她卻聽到了。那時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竟能同時將這首詩和莫如言聯系在一起。
葉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唔,是挺有感觸的。好啦,就在這裡分開啦,你下樓,我去小組討論。”
餘瀲也和她說了拜拜,然後下樓,然而樓梯拐角時卻被一人嚇了一跳。
是莫如言。
他已經換掉了西裝,穿著一身休閑服,混在大學生之中,絲毫沒有違和感,相反,是比普通大學生更優秀的存在,優秀的校草級人物。之前或許是因為害怕,每每見他都心悸得要死,更別說去打量他的模樣。
可是是真的好看。
餘瀲心裡嘆了一口氣,念起葉柯說過的那句話來,明明長得那麼帥,可惜太冷,太不好相與。
“你怎麼會在這裡?”餘瀲帶著驚訝問道。
“你遲遲不下來,我上來看看你是不是跑了。”
餘瀲沉了沉眼:“我是不會跑的。”我的名字,我的母親,我的朋友都在這裡,我又能跑到哪裡去?
餘瀲走過他,直直下樓。
莫如言凝視著她的背影,眼中深沉,腦海中回響的,是她剛剛唸的那首詩。
假如我沒有見過太陽,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餘瀲啊,既然遇見了你,我還怎麼能忍受荒涼。
我不會讓太陽的光亮,成為另一種荒涼。
他目光堅決,往下走,跟上了她的腳步。
秦頌之和朋友穿過教學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人走在一起的畫面。幾個人站定在那裡,身邊朋友看他的眼神關切。
“外院這朵高嶺之花被人採了?”一人驚奇道。
另一人拿眼神示意他,那人意識到自己竟在秦頌之面前說了這些話,立馬閉嘴。
“頌之你沒事吧?”一人問道。
之前那人也說道:“說不定就是普通同學,沒什麼的。”
秦頌之回頭覷了那人一眼,也不理睬,徑直走掉。
那人悻悻。
旁人拍了拍他的頭:“你豬啊,普通朋友能手拉著手?”
那人再看餘瀲那兩人的背影,也是,捱得這樣近,手牽得這麼緊,怎麼說服也不可能是普通朋友關系。
“我就奇了怪了,那女孩漂亮是漂亮,但是至於麼?頌之那麼喜歡她,你們也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他說。
“別說了,頌之可是喜歡了她五年的。”一個人站出來說道。
那人一愣:“不會吧,五年沒追到?”
剛說完頭上又是一個暴慄:“我說你他|媽會不會說話!”
身後的話一字一句傳進耳朵裡,秦頌之心裡難受,五指漸漸收緊。
餘瀲整個人都感覺很不自在,尤其是左邊的那隻手。他一追上她,手便拉住了她的,任她怎麼掙也掙不開。
“學校裡人這樣多,還在教學區,這樣不好。”餘瀲放軟語氣,小心地看著莫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