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瀲能感覺到此時王良松估計是皺著眉頭一臉嫌棄的樣子,但是她現在無暇顧及,她現在只想離開這裡。
“哦?是誰身體不舒服啊?”
門口響起一道聲音。
餘瀲聞言身體僵住,還在收拾東西的手有點微微顫抖。
不受控制。
王良松認出來人就是華城地産的龍頭企業負責人,今天會議的重要貴賓之一,趕忙迎上去,道:“沒什麼,學生助理,請請假。您就是莫總吧?”
莫如言沒有回握他伸出來的手,也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看著餘瀲,卻是對王良松道:“學校還這麼壓榨學生的麼,連個早餐都不能好好吃?”
王良松尷尬地收回手,又聽他說出這樣的話,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葉柯隨視線注意到餘瀲手上沒吃完的早餐,憂心道:“啊,阿瀲你還沒吃早餐啊,怪不得身體不舒服,會不會是低血糖了。”
莫如言聽到她的話皺了皺眉,看了眼從剛剛就一直低頭的某人,心頭那團火竄得更高,聲音也冷了幾分,對著王良松說:“某對貴校,真是失望。”
王良松低頭“這這這”不停。
餘瀲自剛剛起就一直保持著低頭收拾的動作,她不敢抬頭。可是眼下聽他這麼說,怕他誤會學校,心裡給自己打了一股氣,抬起頭來,對著莫如言展出一個禮貌但疏離、透著一種韌性的微笑:“請您不要這麼說,學校並沒有做錯什麼,相反,學校在學生助理這一方面做得非常好。學校開設勤工助學,不僅能讓我們這些困難學子減少一些經濟負擔,也是給學生一種很好的適應社會鍛煉的機會,關於這一點,是不應當被指責的。至於我身體不舒服,是我個人原因,不存在老師壓榨學生的問題。況且學校不是也沒有義務把錢平白無故地給沒有作為的學生,學生助理也是助理,那麼就要做到一個助理應該做到的事,那是本分,不是壓榨。”
說這些話時,餘瀲兩眼與莫如言對視,給外人一種兩人氣勢相當的錯覺。
然而實際上餘瀲心裡爬怕得要死,手心早就冒汗,兩隻手的手指用力地絞在一起,指節已經泛白。
期間王良松在一邊心裡直冒汗,他雖不懂商業,但是多少對華城莫氏有一定的瞭解,眼前這位雖不確定是不是傳說中那位狠歷的主,但是得罪莫氏的人總歸沒有什麼好下場。王良松呵呵一笑,悄然移至兩人中間,阻斷兩人對視的目光,對莫如言道歉道:“現在的學生啊,說話有點直率,您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跟她計較。”
莫如言卻勾起嘴角,道:“老師哪裡的話,這位學生說得非常好啊,非常正確嘛,是我誤會了學校了,學校可是一切為了學生的發展啊。”莫如言撥開王良松,臉朝餘瀲湊近了些,說道,“是吧,餘瀲同學?”
餘瀲看著他湊近的臉,臉色煞白,腦中也是一陣空白,一時竟不知道要說話。
“莫總,會議要開始了。”張延來到時,看見自家老闆湊在一個女孩子面前,貌似在逗人家的模樣,饒是穩重如他,也不由得一陣驚訝出聲。
王良松也是驚訝,這個人竟然真的是那位莫總,那以他心狠手辣的手段,餘瀲豈不是有危險?
餘瀲被張延的聲音帶回了些理智,連忙後退兩步道:“您快去開會吧。”
莫如言並沒有行動,依舊看著她,說出來的話語氣難辨:“身體不舒服就要注意休息啊,餘瀲同學。”
餘瀲點頭算是回應。餘光看著他的腳步走了之後,終於像是劫後餘生般大呼了一口氣。可是心裡卻在轉,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難道他認出自己了嗎?
王良松關切地看著餘瀲:“沒事吧?”
餘瀲搖搖頭。
王良松又對著葉柯道:“這裡應該沒什麼事的,你先陪餘瀲去看看吧。”
葉柯:“嗯!”
餘瀲收拾好,兩人準備離開。葉柯嗔怪地看餘瀲一眼:“我看你是不是暈糊塗了,助理牌還沒摘下呢。”
“啊?”低頭看了自己的胸前,“哦。”雙手取下助理牌,掛在牆上。
目光觸及牌上的名字時,她心裡瞭然。
原來如此,他一定是看到了自己胸前的牌子,才知道了她的名字的吧。
餘瀲又鬆了一口氣,到離開了辦公樓,心情終於明朗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