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以為焚天對他的理由還有些存疑。
想到如今這受制於人的狀態、以及對方那似有似無的灼熱吐息, 風燭終是狀似不經意地再度開了口,想要不動聲色地打破此刻這明顯不怎麼友好的氛圍:
“你這體重75kg肯定有了吧?能不能先放開我?我可不想在大晚上體會到鬼壓床的感覺。”
常人聽到這種話後要麼會順勢回答體重的問題,要麼會將注意力放到風燭最後那個奇葩的比喻上。
即便焚天算不上什麼人類,但在這種事情上他終於正常了一回。
念及風燭說的那句“鬼壓床”, 他似嘲似諷地扯了下嘴角。
——因為如今這個客廳裡沒有鬼怪,只有神明。
“小崽子……就你這身板,哪來的勇氣覺得能夠將我帶進醫務室?”
說完這句話後,焚天便拎著風燭的衣領隨手將人扔回了他之前所在的單人沙發上。他那種遊刃有餘的姿態就彷彿他扔的根本不是人,而只是一瓶重量微不足道的龍舌蘭而已。
風燭倒是不在意這位瘋神對他態度如何。
反正只要不是殺意,其他的他都無所謂。
眼看今天的事終於糊弄過去了,風燭也不想再繼續待在客廳裡自找麻煩。
他直接忽略了焚天那略顯晦澀的眼神,就這麼拎著還剩大半瓶的龍舌蘭回到了自己的寢室中。
回到寢室後,風燭躺在床上靜靜地注視著自己手中那並未喝完的龍舌蘭酒。
然後他又想起了他空間裝置裡那瓶混著酒神血液的酒液來。
良久,他終是聲音極輕地嘆了口氣。
所以說這世上有些事大抵真的是需要等價交換的。
他拿走了酒神的血液,所以當初調酒之時他給出了一滴心頭血。
而今夜他什麼都沒給瘋神,所以得不到對方的血液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他實在沒必要對此感到太過可惜。
說起來自今天起,他又要過上一段徹夜不眠的日子了。
畢竟有個主神住在隔壁,他怎麼著也不可能睡得安穩。
念此,風燭再度懷疑他當初真的沒有得罪過什麼詛咒之神嗎?如今他明明已經不在中域、不在主神的神殿裡了,可竟然還是與主神僅有一牆之隔。
算了,他還是想開點吧——起碼他這待遇升級了不是嗎?
至少宇宙第一大學宿舍樓內兩間寢室的佈置基本一樣,四捨五入一下他這也算是住在神殿的主殿裡了。
今夜風燭沒睡,住在另一間寢室裡的焚天也一夜未眠。
不僅是因為他身為主神並不需要什麼睡眠,更是因為他喝下了那些龍舌蘭後就彷彿連心髒也被這些酒水給灼燒了一般。
現在只要他一閉眼,他就想起了風燭剛才那半醉半醒的模樣。
他當然知道風燭其實只喝了一口酒而已。
即便之前他有些頭疼欲裂,卻還是聽得見風燭拿起酒瓶後喉嚨微動的聲音的。
聽那聲音,這個小崽子一共就喝了一口真正的酒液。
想到這裡,焚天倒是若有若無地哼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