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如今第十宇宙的科技發展程度來說,染發劑掉色這種事基本就是個笑話。故而後者的可能性遠比前者要大得多。
考慮到這一點後,風燭反倒和他那位倚著牆的新舍友一樣,都忽然有些頭疼起來了。
他是不是不小心撞見了什麼不該看的事?
風燭略微對比了一下自己和對方的體格差距,他很快便確認了自己現在跑也來不及了的事實。於是他幹脆站在原地偽裝出那既擔心又猶疑的語氣問道:
“……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醫務室?”
之所以他沒有順勢走上前去表達一個好舍友應有的關懷,是因為在他離對方三米遠的時候,那家夥於袖口處隱約露出的小臂肌肉就已經緊繃了起來。
他都懷疑自己要是再靠近一點,就會被對方那比兇獸還狠的本能給直接弄死在這裡。
“……沒事。”
半響之後,焚天才啞著嗓音回了一句。
原本他只是順著心意來找風燭而已。畢竟比起在禮堂裡聽那些人說著喋喋不休的長篇大論,顯然還是來這裡找眼前這個讓他挺感興趣的小崽子要更有意思一些。
只不過在焚天離開禮堂的路上,那群心理學專業的家夥所穿的繁瑣服飾似乎有點晃花了他的眼,以至於他漸漸地有些頭疼欲裂了起來。
這種頭痛感大約一個小時前他就已經感受過一次了,所以那時候他才會去沖了把冷水澡壓下腦子裡那種愈演愈烈的痛楚。
之前他是在沉眠中被風燭偶然喚醒的,沉眠前與人交手時所受的傷因此沒好全倒也實屬正常。所以焚天並未太在意這種事,反正這點痛楚對他來說早已習以為常了。
如今他只是不想這一幕被風燭看見罷了。
他是想來找出風燭的弱點、而不是來讓風燭察覺到他所受的傷勢的。
念此,焚天的神色愈發陰鷙起來。這份陰鷙的背後還充斥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感。
剛才頭疼欲裂的那一瞬間,他竟荒唐地想到了這個小崽子流淚時的模樣。
說起來他對風燭是不是有點過於寬容、也過於忍讓了一些?
難不成那種脆弱到令人作嘔的淚水竟然還有這種作用嗎?
就在焚天沉著臉不知在想些什麼時,不遠處的禮堂裡忽然隱隱傳出了些許喧鬧聲。
風燭聞聲後便再度開口了:
“入學典禮似乎已經結束了。既然你不想去醫務室,那麼要一起回宿舍麼?”
焚天聞言神色莫名地看了風燭一眼。
他的個頭極高,以至於垂眼看人時天生就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風燭見狀後已經準備自己回去了——反正基於舍友的身份他該問的基本都問了,既然對方不需要幫忙他也實在沒必要再多說什麼。
況且他本身也不想和別人牽扯太深。
更別說他這位舍友還有可能就是剛才在禮堂裡對他起了殺意的人。
風燭之前獨自走進洗手間未嘗沒有試探對方的意思,但他沒想到自己一出來卻撞見了對方那似是頭疼欲裂的模樣。
這麼一來他反而無法確定對方剛才的來意了。
“走。”
焚天低沉沙啞的聲音打斷了風燭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