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命了麼?”東霆沙啞的聲音緩緩回蕩在寂靜的寢殿裡。
說這話時他並沒有看向風燭。因為他怕這種時候再看見活物在自己眼前晃蕩,他會忍不住直接扭斷對方的頸骨。
“所以你這寢殿也該裝一個智慧了吧?這樣我也不必抬手按什麼燈光開關了。”
風燭近乎詭辯的話惹得東霆下意識地加重了扣著他手腕的力度。
東霆神情莫測地注視著自己眼前那屬於風燭的蒼白手腕。
無論是對方手腕上那纖細過頭的淡青色血管,還是手腕間那沁著幾分涼意的極端脆弱感,都將他本就亂七八糟的思緒攪得越發紊亂。
或許是寢殿裡昏昏沉沉的氛圍太容易激發惡欲,有那麼一瞬間,東霆甚至已經開始想象著風燭手骨折斷時的清脆聲響。
然而下一秒,他略有些失焦的眼睛再度重歸平靜。
東霆煩躁地嘖了下舌後便松開了風燭的手腕,然後抬起右手蓋住了自己那愈發晦暗的猩紅瞳孔。
“我用不慣智慧。”
大約半分鐘後,冷靜下來的東霆終於再度開口了。
這一次他的聲音除了比平時低上幾分外,再無半分異常。而這也是自風燭踏入寢殿之後,東霆第一次正眼看向了他。
只一眼,東霆原本準備開燈的動作卻驟然一頓。
“……你這頭發是怎麼回事?”
這一刻,東霆低沉的嗓音難得帶上了些許不確定的意味。
因為風燭今日的頭發顏色實在是……太微妙了。
東霆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對方那一頭彩虹色的頭發,那種淺色的漸變色調在朦朦朧朧的光線彷彿透著一種童話降臨的荒謬感。
要不是東霆根本就沒睡著過,他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
而這也是為什麼剛才風燭出門時,紅蛇一再確認他是否真的要這麼做的原因。
當初在酒店裡風燭弄出這麼個奇葩的發色來,紅蛇只以為他是閑得發慌隨便玩玩,它怎麼也沒想到風燭竟然真的會付諸行動。
“昨天直播鬧出的動靜太大了,我總要弄點新玩意兒出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吧。比起被別人當成猴子一樣觀賞,我寧願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新發色上。”
東霆早就知道風燭的歪理特別多,他也承認這發色吸引眾人注意力的效果恐怕會相當的好。但他一想到風燭即將時時刻刻頂著這頭發在他面前晃悠,他那剛壓下去的煩躁感忽然便有了重燃的趨勢。
“換掉它。”東霆說完這句話後面色又陰沉了幾分。
他不禁再一次思考著,他當初究竟為什麼會招了這麼個禍害回來當自己的第四騎士。
“這發色有那麼難看嗎?”風燭說著撥弄了一下自己額前色彩繽紛的碎發。說實話,他覺得這種透著冰冷質感的淺淡彩虹色其實還挺合他的審美的。
“……換掉它。眼睛也是。”
一開始東霆的注意力都在風燭的頭發上。等到他對上風燭的眼睛時,才發現這小崽子連瞳色都變成了彩虹色。
“真的這麼難看?那麼你喜歡什麼發色眸色,我照著換就是了。”
風燭十分自然地接過了東霆的話。
聽到這裡,東霆倒是沒起什麼疑心,但是附在風燭手臂上的紅蛇卻猛地僵了下身體。
原來如此。
它之前還奇怪風燭為什麼如此在意這種發色,原來他是在藉此給東霆設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