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東王面色不耐地走進來時,風燭的桌子才剛收拾到一半。
直直走向風燭的東霆見狀隨意地瞥了那張桌子一眼。
而就是這一眼,使得他本因冗長的冊封禮而耐心告罄的情緒忽然被另一種更為微妙的感覺給取代了。
不知為何,那一瞬間東霆忽然覺得有點牙疼。
因為那一桌子的甜點盒他光是看著就膩歪到不行。
風燭自然感覺到了東霆微微變幻的表情。
他一邊將所有盒子扔進垃圾粉碎機,一邊以一種哲學家的口吻似笑非笑地說道:
“人生本來就這麼苦了,我當然要想辦法讓自己的舌頭甜一點。”
東霆聞言目光在風燭的薄唇上稍縱即逝。
今天就是這張嘴在冊封禮上說出了比那些吟遊詩人的詩歌還要動人的誓詞。
以風燭所說的那些甜膩到幾近發苦的話來看,他早就不需要甜品這些玩意兒了。
“既然你吃過了,跟我去訓練場。”
東霆說完就走出了風燭的寢殿,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失禮地多看什麼。
風燭看了一眼東王的背影,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
第十宇宙的人都說東王的惡癖眾多,但這也得看比較物件是誰啊。如果他的比較物件不是人類的話,他說不定都能稱得上一句可愛了。
和死神喜歡抽出靈魂面無表情地欣賞死者的掙紮相比,和酒神偏好割破血管將酒水與血液混在一起飲盡相比,東王可不就是個清新脫俗的小可愛嗎?
所以究竟為什麼那麼多人會將東王和三主神放在一起比較?
東霆可不知道風燭此時在想這種亂七八糟的事,他只是沉默地走在前面帶路。
風燭跟在他身後走了沒多久,就見到了一間空曠過頭的私人訓練場。
其實單從訓練場的設施就可以看出東域的財政究竟有多寬裕了。這不過只是東王的個人訓練場而已,整個場地裡從射擊區、對戰區到休息區都齊全得過分。
就連那個扔在角落裡的體能恢複艙都是市面上根本不出售的定製款,預計售價一個億。
讓風燭頭疼了兩年的三千億宇宙幣,甚至還不夠東域一個月的軍費開支。
這大概就是個人與勢力之間最直接的差別體現了。
然而很快風燭就沒功夫在這裡傷春悲秋了。
因為東霆徑直走到了對戰區,然後撩起眼皮神色平靜地向他看了過來。
只一瞬間,風燭就意識到這個男人是在示意自己過去和他對戰。
“……第四騎士原來還有陪練的義務嗎?”
風燭看著東霆小臂上流暢而堅實的肌肉線條,又想了想網上流傳的影片裡他砍了無數頭異獸後的兇殘模樣,實在有點邁不開腳步。
明知道打不過還湊上去,這不是在自己找虐嗎?
原本風燭以為身為東域第四騎士沒有實權已經夠慘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要兼職陪練的?
這樣一來他豈不是更慘了?!
那些向來活不過一個月的歷屆騎士們,該不會其中有一些是在陪練時被東王給撂翻的吧?
“過來。”
東霆沒有回答風燭的問題,只是言簡意賅地讓他趕快過去。
正常情況下東霆都是獨自訓練的,只不過最近那些亂七八糟的儀式太多了,讓他心裡煩得慌,所以他才拎著罪魁禍首風燭來給自己陪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