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負責人等待了許久,聯絡鍵另一頭的東王卻一直沒有接通通訊。
在他聯絡東王的時候,位列首位的死神並無任何危險舉動。
此時死神的身形和麵容都被直播室的虛擬煙霧給籠罩著,全身上下唯一能看清的只有他那雙冰冷沉鬱的暗金色眼眸。
而那雙內裡一片荒蕪的眼睛,自他踏入直播間的那一刻起,就未從風燭身上移開過分毫。
順著他所在的直播視角看去,一個年輕的女性參選者正緩緩走到了風燭身邊。
只見她對著風燭低聲說了句什麼後,原本還一臉冷淡的風燭突然抬起帽簷仔仔細細地看了對面的棕發女子一眼。緊接著風燭像是被對方給取悅到一般,就這麼倚著牆低笑了起來。
幾乎是同一時刻,首位上那個宛如雕像一般的死神終於動了。
他微微收緊了搭在座椅邊緣的手,然後按在了自己被黑色長袍掩住的腹部傷口上。
死神全身上下都是能摧城掠地的殺器,就連他那漆黑而邪異的指甲也不例外。所以當他的指尖觸碰到長袍的那一剎那,本該刀槍不入的袍子便被輕而易舉地刺透。
若非他此刻仍然身處於虛擬直播間中,或許那堪堪癒合的腹部傷口就會被他自己給再一次全然撕裂。
沒有人知道此時的死神究竟在想些什麼。
因為下一秒,這位象徵著死亡的神明便面無表情地閉上了眼,毫無預兆地消失在了原地。
與之一同浮現的,還有直播間頁面上的一則訊息:
[死神已退出直播間。]
就在負責人見狀驟然鬆了一口氣、想要暫時取消剛才聯絡東王的那則通訊時,那被擱置已久的通訊卻被沉寂許久的東王給接通了。
只見影片通訊那頭的東王難得安穩地坐在一張黑色皮質沙發上。
本該嚴謹扣好的襯衫紐扣直接被他解開了三顆,至於領帶這種束手束腳的東西更是安安靜靜地躺在了垃圾桶裡。
光從外表來看,這個男人根本沒有半分尋常王者該有的模樣。
可他的的確確是王。
即便他此刻正荒唐地拎著一根不知停産了多少年的複古香煙,然後神情莫測地睜著那猩紅色的眼、默不作聲地看著它燃燒殆盡,他也的的確確是王。
一個無數人類為之憧憬、為之崇拜的的王。
不過憧憬歸憧憬,崇拜歸崇拜,當負責人發現東王又在對著未散的煙霧走神後,仍舊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了一下東王的破毛病。
全宇宙那麼多能夠消遣的玩意兒他們東王看不上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對複古香煙有點興趣吧,偏偏每次都只看不抽。
天知道每個月因為這些煙灰毀了多少條地毯。
雖然東王從不在意宮殿裡的地毯價格如何、質量好壞,但他們這些手下怎麼也不可能讓宇宙唯四的王者用一條地攤貨吧?
算了。連為東王掌管財務的第三騎士都沒說什麼,這種事實在輪不到他這麼個小角色來操心。
於是心累極了的負責人幹脆利落地報告起了這次的臨時事件來,那穩重的神色和簡潔明瞭的彙報風格與他不久前生無可戀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三分鐘前,一位名為風燭的參選者進入了二輪測試會場。就在一分鐘後,他的直播間裡突然湧入了大量神明。神明的具體數目還在調查中,目前僅知道排在貴賓席前百位的至少是一級神明。”
“這些神明進入直播間的目的暫且不明。以目前的發展來看,他們似乎也沒有主動和我們交流的意圖。”
“原本我打算先嘗試著聯系其中一位神明,盡量摸清他們的來意。但就在我即將行動前,死神夜荒也進入了這個直播間。”
“不過死神和之前驟然進入又驟然離開的酒神一樣,沒待多久就又離開了直播間。考慮到兩位主神接連出現的罕見情況,我實在不敢擅做決定,迫不得已才打擾了您的休息。”
“我的稱號【情緒感應】昨日也已冷卻完畢,不知道您是否需要我對某位神明使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