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著讀著,他臉上焦躁的神情褪去,甚至流『露』出一剎那的悽然,但一閃而逝,路明非也不確定。
他把信收進口袋裡,“打掃乾淨,遺體凍在冰櫃裡。這間公寓封鎖,誰也不許進來。”
可剛說完這句話,門就被人強行撞開了,奧金涅茲和他的朋友們持槍頂著警衛。警衛們也扒出了暗藏的武器,但誰也不敢『射』殺這些身份尊貴的客人。
跟著衝進來的是索尼婭,這紅髮的漂亮女孩只穿著睡裙,還散發著濃重的酒氣,想來是剛從夢中被叫醒。她透出一種繚『亂』的美,卻不是那種青春活潑的靚麗,而是滄桑的、憔悴的,就像古畫上斑駁的美人。
看到維什尼亞克的瞬間,索尼婭徹底呆住了,誰都讀不懂她的眼神,可每個人都能聽到一顆心忽然碎掉的聲音。
路明非也是納了悶了,這倆一路上也就互相撩一下,這群人都在互相撩,難道撩著撩著撩出感情來了?你們俄國人動感情是否也太快了一點?
他心裡的吐槽還沒結束,索尼婭一抬腿,睡裙下居然捆著一個槍套,她拔槍對準布寧就『射』。誰都沒有料到這個變故,兩名警衛飛撲上去,一個是要撲倒索尼婭,一個是要給布寧擋槍,但都來不及了。
索尼婭扣下了扳機,但子彈並未出膛,因為路明非上前一步,伸手按在槍機上,硬生生把槍機卸了下來。他雙臂圈住索尼婭,但這女孩像頭狂怒的母獅般掙扎,用俄語淒厲地吼叫,像是要撲過去吃了布寧。
奧金涅茲他們的眼裡也都噴著怒火,一齊把槍指向了布寧。警衛們同時把槍上膛,指向奧金涅茲等人。公寓中的氣氛完全冰凝住了,卻又像是要爆炸。
布寧冷冷地看著索尼婭,毫無憐憫之意,甚至透著嘲諷。路明非心說您這時候還用嘲諷技,膽是不是太肥了?
布寧用俄語對索尼婭說了些什麼,也就短短的一句話,索尼婭和奧金涅茲他們全都呆住了。路明非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懷中的那頭母獅子變得虛弱無力,剛才那股狂暴的力量忽然就從索尼婭的身體裡退走了,如果不是靠著路明非,幾乎就要癱倒在地上。
奧金涅茲他們都垂下了槍口,悲憤卻又無奈地把頭轉向一邊,不去看那悽慘的景象。路明非試著鬆開索尼婭,這女孩果然沒有再對布寧發起攻擊。她孤孤單單地站在人群正中央,伶仃的雙肩微微顫抖,看起來弱不勝衣。
就在路明非覺得她要轉過身來趴在自己肩膀上大哭一場的時候,索尼婭用力把他推開,那種“你別碰我”的意味倒像是路明非剛才輕薄了她似的。可這一路上她賣弄風情不在克里斯廷娜之下,跟所有人肌膚相親。
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和布寧擦肩而過,踏入浴缸,抱起了蒼白的維什尼亞克。她就坐在維什尼亞克的血水裡為他梳理頭髮,像是母親又像是妻子。
“這間公寓封鎖,除了索尼婭,誰也不準進來。等她沒事了,把房間打掃乾淨,遺體凍在冰櫃裡。”布寧修改了之前的命令,出門而去。
貴賓們和警衛們也跟著退出,沒有人說話,兩名警衛留在門口看守,其他人沉默地散去。
路明非在那扇門關閉之前回頭,老歌回『蕩』在氤氳的蒸汽中,維什尼亞克靠在索尼婭的臂彎裡,神情安詳,像是睡著了,又像是解脫了。
零居然也來了,卻沒有進屋,而是靠在走廊邊。她看了路明非一眼,跟沒事人似的離開了。
布寧站在樓梯邊的窗前,抽著菸斗。路明非知道布寧是在等自己,走了過去。
“這些事不用跟克里斯廷娜說,”布寧望著窗外的飛雪,“就說我們中有個孩子『自殺』了。”
路明非點點頭,“關於這件事,布寧先生不想跟我多解釋幾句麼?”
“很遺憾,無可奉告。”布寧淡淡地說。
他下了一層樓,另一扇窗邊,零站在那裡看雪。無疑也是在等自己,大家都有話跟他說。
“索尼婭說,是你害死了維什尼亞克,你是劊子手。布寧說,我們誰都不是慈善家,我們中慈悲的人,早都死了。”零學兩人的腔調,都惟妙惟肖。
她知道路明非最關心什麼,索尼婭和布寧的那兩句對話是用俄語說的,路明非聽不懂。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索尼婭跟維什尼亞克應該有一腿吧?”
“何止有一腿,簡直是老夫老妻。”零說,“不過維什尼亞克一路上都在撩你的克里斯廷娜小姐姐。”
“是聯邦安全域性的克里斯廷娜小姐姐。”路明非趕緊糾正。
零聳聳肩,“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在一個時光倒流的劇本里?老家族、老朋友、老城市、老夫老妻。”
路明非楞了一下,忽然打了個寒顫。零轉過身,雙手抄在大衣口袋裡,自顧自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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