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生原本順口想說,要不兒子你來我們公司吧,但再一想,遲子紳現在做得好好的,很順手,關鍵是內向的遲子紳要和人建立信任感不容易,他現在和郭教授配合默契,自家又不缺遲子紳賺錢養家,兒子高興就好。
於是遲生便默默地吃下了這掛“啞巴虧”。
遲生一般很少在家裡說他公司的事,因為他公司現在也轉型升級了,從原來生産的民用産品,到現在生産軍工産品。
葉秋桐沒有刻意去打聽,只是隱隱知道,可能遲生的公司現在連飛機、潛艇這樣的軍工産品都有。
而兒子說的電腦軟體的事,怕不是簡單的軍工産品,沒準……
葉秋桐倒是沒想到,家裡兩個男人都在為國家默默做這麼大的貢獻。相形之下,她賺的錢和交的稅,就顯得蒼白無力了。
遲子若也不傻呀,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聽著父親和哥哥謎語一般的對話,心裡也是瞎子吃餃子,有數。
只有吳月桂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一個勁地勸大家多吃點。對於長輩來說,看到大家都吃得飽飽的,就是他們最大的滿足。尤其是象她這樣從受過饑荒的年代走過來的人。
美國。
一塊荒漠之中。
一棟兩百多平方米的木屋赫然出現在眼前,木屋四周零落生長著比人還高的仙人掌。
木屋前掛著“bar”字樣的招牌,牆體上用彩漆噴著“beer”等英文字母,很容易讓人看出來這就是個酒吧。
酒吧老闆聽到木門被人開啟,抬眼一看,不由好奇地多看了兩眼,因為進來的是這裡不常見的東方人。
這是一個大約三、四十歲的東方男子,樣貌長得還算端正,身材在美國人中算是中等。他一臉長途跋涉後的疲憊,緩緩走到吧臺前,對老闆道:“來杯冰鎮的啤酒。”
當老闆把冰鎮的生啤擺到他面前,他一口氣就喝下了半杯。然後重重打了個酒嗝。
趙衛國在冰啤的刺激下,酒液的鮮美和沁涼湧上心頭,這才覺得整個人好象還過魂來。
他打聽到兒子應該可以畢業了,就在美國拉斯維加斯大漠裡一所修道院式的學校裡,他打算給兒子一個驚喜,所以沒有通知他,便偷偷一個人前往學校。
柳婷婷已經徹底瘋了,他曾經到三院看過柳婷婷,可是柳婷婷甚至連他都認不出來了,嘴裡喃喃叫著的只有遲生。
趙衛國聽得刺心,反正醫院也照顧得好好的,便交了足夠的錢,也沒有再去三院看柳婷婷了。
人到了這個年紀,就越來越容易覺得孤單。趙衛國沒想到他也人有孤獨感。如果這時候柳婷婷病能好七八成,他甚至願意接她出來同住,畢竟他們也是十幾年夫妻。
但是柳婷婷到瘋了,心裡也只有遲生一個人,這就讓趙衛國覺得很沒意思。
這時候他想起了兒子。他還有個在美國讀書的兒子。
趙聰的經歷,他從遲生嘴裡都知道了。孩子小,命運不是他能選擇的,他也不怪趙聰。
聽遲生說送去管教的那間學院是全美出名的,他心裡又提起了希望,覺得兒子若是在那裡能管教好了,他們父子倆倒是可以攜手打出一片天來。
於是,趙衛國心頭一熱,便到美國來了。
趙衛國從國內出來,下了機場,便租了一輛老式的雪佛蘭,一個人摸索著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