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桐看他視線在自己身上滴溜溜亂轉，最後落到了胸前的鼓脹處，葉秋桐忍不住在他頭上敲了個爆慄：“想什麼呢！”
“嘿嘿，我想的你都知道……”遲生一臉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模樣。
“噓，小聲點，爸在呢！哼！再說，我什麼也不知道，再見。”葉秋桐穿上拖鞋，和遲生揮了揮手……
遲生洩氣地一屁股坐下來，哎，還得熬四五個月才能近身啊，這種日子，真是難熬。
錢秀花回家時，院子裡又恢複了平靜，她站在院子裡的桂花樹下，依稀好象能聞到一股煙味，再用力一吸鼻子，錢秀花覺得不是她的錯覺，正是老伴喜歡抽的大前門的味道。
大前門雖然不是什麼好煙，但是老頭子抽了很多年，都習慣了它的味道，只不過現在經濟好了，他把大前門從原來沒有過濾咀的換成有過濾咀的。
這個家裡，遲生不抽煙，除了老頭子，沒人會抽煙。難道，難道是老頭子醒了？
錢秀花一想到這種可能，心就劇烈地跳動起來，然後自以為飛一般、實則是跌跌撞撞地跑進葉長志的屋內，嘴裡還喊道：
“老頭子，你醒啦？”
可是錢秀花一進屋，就知道方才那種感覺一定是自己的錯覺，因為葉長志依然安靜地躺在床上，身體和自己離開時倒是不一樣了，側翻過來，但是錢秀花曉得，那一定是遲生幫著他翻身了，所以，剛才的歡喜剎那變成了泡影。
錢秀花心情一陣低落，喃喃地道：“哎，老頭子，你還是沒醒啊？我以為你醒過來了，高興壞了。”
床上的葉長志依舊紋絲不動。
錢秀花想了想，笑道：“哎，我是糊塗了，哪能那麼快呢，我聽秋桐說，外國有的植物人，少則三五年，多則十幾年，都有醒過來的例子。
老頭子你放心，只要我在，還有一口氣，就會一直照顧你的，照顧到你醒過來為止。”
說完，錢秀花便又象平時一樣忙碌開了，上前替葉長志按摩四肢，給他梳頭發，擦身……
一天一天，只要老伴人還在，身體還是溫熱的，錢秀花便覺得人生還有盼頭，覺得葉長志並沒有離開她，還好好地活著，只是暫時失去了意識。
葉秋桐在屋外靜靜看著母親做的一切，眼眶又濕濕的，這樣的日子應該很快就要結束了，不然，對母親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這件事裡，如果有對不起什麼人，葉秋桐唯一覺得對不起的是自己的母親。
在葉家，葉秋生拿起筆，在股份轉讓協議上簽了字，然後又看了一眼，遞到王娟手裡道：
“這樣行了吧？你就安心養胎吧，這段時間先不要上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