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秋生一再宣稱這車不是他的,但是大家都自動忽略了。以後出去十裡八鄉吹牛,他們都會說:我們村裡的秋生啊,結婚用的是四、五十萬的賓士。賓士啊,聽說過沒有?就是香港電影裡周潤發坐的那種……
鄉村結婚就是這麼熱鬧而充滿特有的趣味,葉秋桐吃完飯,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想去看看還有什麼要幫忙的。
遲生從屋外進來,他幹活熱得把外套脫了,只穿著一件部隊的白棉背心,葉秋桐見狀便道:
“趕緊把外衣穿了吧,夜裡風涼。”
遲生看著院門前燈光照在妻子精緻的小臉上,身著過去未出嫁前的水紅色的確涼襯衣,樸素得象個漂亮的小村姑,一點也看不出在《紐約金融界》年會上風華絕代的俏佳人模樣,兩付模樣快速切換、無縫對接,讓遲生愛極了她的轉換自如。
就象她可以是他懷裡溫柔的戀人、纏人的小妻子、學業上驕傲的學生、事業上成功的商人一樣,百變的身份和模樣,不管是哪一種,都讓他著迷。
此時妻子溫柔體貼話語在耳邊響起,秋生微微一笑,伸手接過葉秋桐遞給他的外套,穿在了身上,然後,伸過手牽著她道:
“走吧。”
“去哪?”葉秋桐看他沒頭沒腦的樣子,便奇怪地問。
“散步啊!”遲生笑咪咪的,帥氣的眉峰微微上揚,身上那股陽光成熟的氣質流露無餘,“我以前總是夢想著能和你手牽手在村裡散步,你能幫助我完成這個心願嗎?”
葉秋桐展顏一笑,把身體向他靠攏,道:“好。”
遲生把葉秋桐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裡,兩個人就毫無目的地在村裡溜達了起來。
對他們來說,這是難得閑適的時光,又是在寫滿童年記憶的村子裡,感受和在城裡散步又有不同。
“秋桐,以前我經常在這裡等你放學。不過,十次有八次看不到。”葉秋生指了指村裡公用水井,笑道。
“真的?我怎麼不知道?”葉秋桐曉得這裡是通往村裡小學的必經之道,難道遲生從小學就喜歡自已了?
“那時候還不懂什麼是愛,只是朦朧地喜歡關注你。所以每天都會主動幫我媽來打水,希望打水時能遇到你。如果正好遇到了,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十秒,也是足以回味一天了。”
遲生面對終於成為自已妻子的心愛女人,覺得終於等到這一天了,能盡情抒發年少時對她的愛慕。
“我這麼小就引人注目了?”葉秋桐大奇,掐指一算時間,她上小學時,還什麼都不懂呢,腦子裡混沌未開,根本不會注意遲生。
“當然,你的氣質極好,在所有小丫頭裡,是最特別的一個。”遲生微咪著眼回憶。
小時候的秋桐就象一塊璞玉,未經雕琢,渾然天成,卻怎麼也掩飾不住她內在的芳華。
而他遲生,就是那個識玉之人,於千萬人之中,一眼就發現了她,並決定了要終身守護她。
遲生只是沒想到,上一輩子,他曾錯失過她。這時候回憶起從前的種種,他突然有些莫名地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