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們在邱機要走後,都散去了。遲生拿了個紙箱過來,把地上碎的花盆撿到邊上,把土鏟進紙箱裡,然後把那些被邱機要又跳又踩弄折了的花都一一撿進紙箱裡,細心地用土蓋住根部。
葉秋桐早就來了,看到了邱機要如跳梁小醜般的一幕。葉秋桐剛開始有一種沖動,想要沖上去,可是再一想,她如果沖上去了,才是不給遲生面子,於是她生生忍住了。
面對邱機要這樣的挑釁,葉秋桐無法想象遲生下一步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來,是暴他打一頓,還是自已內心崩潰,可是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葉秋桐能夠參與的。
遲生此時,正走在他必須自已面對的路上。
外人不管怎麼樣的助力,都於事無補,只有他自已能夠應對。
不管下一秒要面對怎麼樣的遲生,葉秋桐都覺得自已準備好了,現在,就看遲生怎麼做了。
不過,讓所有人包括葉秋桐出乎意料的是,遲生選擇了無視。
他只做自已該做的事,邱機要得意洋洋地走了以後,遲生開始耐心收拾殘局。
從背後看著遲生蹲在地上,認真打掃地板、收拾花草的情形,葉秋桐突然覺得,蹲下去的遲生其實站起來了,在遲生“病”了以後,她從來沒有一刻感覺象現在這麼安心。
“生哥,我幫你。”
葉秋桐這時候走過去道。
“你來了?”遲生意外又不意外地抬起頭,彷彿發生一切都是順其自然地。
“唔,瓊斯讓我拿藥給你,說你忘帶了。”
葉秋桐把藥遞給遲生,蹲下身,幫他將折了的吊蘭處理掉壞的葉片,剩下的部份應該還可以救活,則放進了紙箱,把根部栽進泥裡。
“我不用吃藥了。”遲生接過藥片,看了一眼,然後把裝藥的紙包扔進了邊上的垃圾筐裡。
“不吃藥怎麼行?別任性了,我幫你撿起來。”
葉秋桐說著,就起身要去撿藥。
“傻老婆,我說不用吃藥了。”遲生也站起來,制止了葉秋桐。
“不吃藥怎麼行呢?我問過了,要停藥,瓊斯說除非你能戰勝自已的內心。”葉秋桐脫口而出。
“我已經戰勝了自已的內心。”遲生平靜地看著葉秋桐。
葉秋桐聽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已聽到的話,她呵呵一笑,還是低頭去撿藥道:“別鬧了。”
“沒鬧。”遲生抓著她去撿藥的手,突然溫柔地道,“老婆,真的沒鬧,我好了。一會我馬上打申請複測的報告。”
“什麼?你真的好了?”葉秋桐這才猛地回過神來,“不用吃藥了?也沒有那些症狀的感覺了嗎?”
“真的好了,你看,我現在能夠冷靜地處理事情,對我來說,生活又充滿了希望,我知道了自已身為軍人的價值,我知道,我阻擋不了罪惡,但是我可以保衛和平,我的一生,都要為此而付出,為此而奉獻!”
聽到遲生的話,葉秋桐猛地瞪大了眼睛,淚水差點奪眶而出:“你好了,你真的好了。”
“是,我好了,我真的好了。”遲生微笑著道,然後溫柔無比地摸了一下她的臉,“先回家,乖乖等著我下班。”
葉秋桐簡直象是魂魄離體一般,做夢似地離開了部隊,回到邊芝巷的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