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他這個全軍演武冠軍成了人們口中的“小白臉”?
這時候,遲生才意識到,老婆似乎在他不知不覺間,已經成長到一個他無法企及的高度了。
以往在村裡,大家都覺得他是軍官,青年才俊有前途,葉秋桐嫁他是高嫁了,大家都羨慕嫉妒葉秋桐。
而在農村人都羨慕嚮往的城市裡,老婆卻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自已前面,令自已都有附屬於她的感覺。
而他,連基本的能力都要失去了,就象剛才在超市門口,如果不是秋桐把他拉開,他肯定會被那輛小車撞了。保護秋桐的,不該是他嗎?怎麼變成她來保護他了?
遲生心裡一片頹靡,覺得自已特別沒用。
他呆呆地一個人從洗手間走出來,一時忘了自已要做什麼,又茫無目的地在商場裡轉悠了起來。
“生哥,我在這呢,你要到哪去?不想逛了咱們去我辦公室坐坐吧?”
葉秋桐老遠就看到遲生出來了,可是遲生並沒有往她這個方向走過來,葉秋桐以為他沒看到她,便趕緊追了上去,順勢把手插進他的臂彎裡。
遲生轉臉看向她,皺了下眉頭,似乎有些不悅。
“怎麼?不想我挽著你嗎?”
葉秋桐故意調笑。
誰知道遲生點了點頭,但是依舊沒有說話。
葉秋桐就奇怪了,她覺得遲生今天表現挺異常的,有點沉悶。
或者,這種沉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葉秋桐想起來,自已有多久沒有和遲生深入的交流過了。難道他有什麼心事?
“生哥?你有心事嗎?或者遇到什麼難事?和我說說?”
葉秋桐知道他工作的特殊性,能不打聽就盡量不打聽,但是看到遲生這樣子,她實在有點忍不住了。
“是有些事,但是不適合說。我會化解的。”
遲生緩緩地道,似乎經過了深思熟慮。
葉秋桐也曾經看過遲生類似的表現,知道這是婉拒的意思,便不再糾結,誰讓他的工作保密性強呢?
“好吧,不說就不說,咱們上樓到,我們的辦公室在五樓。”
葉秋桐把遲生拉到電梯旁。
葉秋桐哪裡知道,遲生剛才說出那幾句話,都費了好大的力氣。他強迫自已要集中精力,流暢地說出一段話來。
說話的時候,遲生的內心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叫囂:沒意思,不要理會。
眼前繁華的商場在他眼前是灰暗的,往來行走的人群,猶如具具行屍走肉,都在向他散發出活著無趣的資訊。
遲生知道心魔又來了,在非洲時的醫生戰友針對他這種現象,曾經告訴他:好多上過前線計程車兵,都會有象他這樣的幻覺,讓他不要在意,用堅強的意志克服這些幻象。
醫生並鼓勵遲生回家後多放鬆心情,這樣或許就能忘掉在非洲的不愉快,遲生努力放鬆了,可是那種來幻像還是會突如其來的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