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上,有鉛筆灰嗎?”
葉秋桐看著遲生凝滯的眼神,不由杏眼含笑,摸了一把自已的臉。
“沒有,只是我看痴了。”
遲生大大咧咧地道。
這個人誇人從來不會隱晦,這可是公眾場合,早幾年,就算夫妻走在一起,稍親熱一點,都要到居委會說明情況。
因為,那樣代表著道德淪喪,會引發不良的社會風氣。
還好,這幾年放寬鬆了,大家的思想接受度也越來越高。
不過,象遲生這樣直接坦露心跡的男人,還是極少。
遲生卻不以為然,他的職業註定他只要一出門,就是過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或許出去就回不來了。
所以,能和妻子相伴的日子,他都要盡情展現自已的愛慕赤誠。如果現在不說出口,誰知道還會不會有機會說。
然而,葉秋桐也正是因為想明白這個道理,才不想讓他說,他想聽他說一輩子綿綿的情話,而不是如此直接熱烈,好象過了今天就沒有明天似的。
吃完飯,夫妻倆扔下車,到向陽的人民公園裡散步。
天色慢慢黑了下來,遲生挽著葉秋桐的手,公園裡到處是吐豔的鮮花,這一刻的幸福,深深刻入了他們年輕的心裡。
第二天,葉秋桐又要開始適應沒有遲生的日子。
一個人走路、吃飯、睡覺……
還好,她還有許多工作可以填滿空虛。
補習班通知拍畢業照,葉秋桐也如約前往,雖然她有超強的記憶力,但是相關知識點的惡補也是從這個班上獲得的,所以葉秋桐對這個補習班還是深有感情的。
“好,大家都笑一下,我喊一、二、三就拍。”
葉秋桐沒想到,拍畢業照陣勢還弄得很大,攝像師把大大的照相機搬到現場,認真地給大家拍了張集體合照。
葉秋桐拍完集體照,算是結束了在高考補習班的難忘歲月。
又過了段時間,葉秋桐想起遲瑞的事情必須放在心上了,她於是交待了王娟廠裡的業務事宜,就開著拉達,往家裡趕去。
途中,葉秋桐沿著省道行駛時,看到了幾輛解放牌大卡車沿著省道緩行,省道邊的村民們都好奇地跟在後面追著,道路一時擁堵。
葉秋桐停車佇看,才知道,原來今天是當地的公審日,對近期的重大違法犯罪份子進行集體宣判。
這種日子是普法的時機,所以才有解放卡車押著遊行,車上,犯人們被武警押著,五花大綁,身後插的牌子一一列明他們所犯的罪行。
群眾們群情激憤,還有人往犯人身上扔果皮臭雞蛋。
葉秋桐無意中晃到一張看起來有點熟悉的臉,她以為自已看錯了,定晴一看,沒錯,這不是上回她在班車上遇到的兩個流氓之一的胖子嗎?
當時,趙文倩剛好路過救了她,還把那兩人繩之以法了。
現在看來,胖子又犯事了,果然是惡習不改。
當卡車駛近她身邊時,葉秋桐看清了胖子身上插的牌子,果然寫的是“流氓強奸犯”……
葉秋桐心裡一緊,現在對這種罪行打擊實行從重從快,而前世遲瑞正是因為這種罪行而導致了被槍決。
葉秋桐此行回去,就是要盡力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葉秋桐記得,遲瑞出事,是在高考成績公佈後不久。
待所有的解放卡車都駛過後,道路恢複了暢通,葉秋桐受了剛才的刺激,趕緊加快了油門,恨不得一時片刻,就能回到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