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住院部在護士進行最後一次查房後,慢慢開始安靜下來。
遲生把腦袋探出走廊,確信護士不會再來之後,便“鬼鬼祟祟”地把門反鎖上。
看著遲生的動作,葉秋桐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不由地滿臉通紅。
遲生鑽進被窩,小小的病號床擠下兩個人十分勉強,如果夜裡要擠在一起睡的話,肯定會有一個在睡夢中不小心掉到床下去。
當然,如果兩個人合二為一,變成一個人,這張床就不存在小不小的問題了,重點在於結不結實。
一陣劇烈的“吱鈕”聲後,帶著輪子的病床悄悄地移位著……
葉秋桐算了算日子,距離上次姨媽來正好是安全期,她心中不無遺憾,但是又有些慶幸。
雖然她很想馬上有個孩子,但是這具身體剛用了藥,促使身體超常排出幹細胞,想來此時懷孕總是有些不妥。
但是一想到遲生馬上要上前線,子彈沒眼,她心裡又極度渴望能擁有一個她和遲生的孩子。
就在這種矛盾的心情中,葉秋桐忽然感覺到一股酥麻之意,如潮水滲透枯井的感覺一般,滋潤而又愜意,填滿她古井饑渴幹涸的每一處罅隙。
在這種漫天席地的潮水中,葉秋桐腦子中最後一點掛慮也被沖垮了……
遲生想著老婆剛剛做過手術,雖然外面看起來只是把血抽出來在體外迴圈了一週,但是肯定傷到了根本,遲生也不敢太放肆,只好壓抑著心內瘋狂想要一次又一次的想法,掖好昏昏睡去的老婆的被角,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便毅然轉身離開。
他是開車來的,為了明天淩晨的集結出發,他必須連夜趕回去。
遲生不知道的是,他走後,葉秋桐就睜開了眼睛,她其實哪裡睡得著?
只不過,不想讓自已的壞情緒影響到他罷了。
她按著唇上他留下的微微潮濕,眼淚“唰”地奪眶而出。
身體內外,被窩裡,到處還都彌漫著他的味道,他的氣息,但是人卻是抽身離開,已經走遠。
這是她重生後,夫妻面臨的第一次生離死別,葉秋桐不想搞得悽悽慘慘的,可是離別的話她也說不出口,索性裝著睡著了。
在省軍區醫院住了五天,葉秋桐知道自已身體指標恢複正常,便極力要求出院。
趙文倩拿她沒有辦法,又親自見了醫生,確定說葉秋桐身體已經無大礙,便只好同意她出院了。
葉秋桐住院這幾天,自遲生走後,她也沒有通知家人,本來只是休養罷了,如果家裡人來,就會搞得她好象生重病一樣。
葉秋桐也怕這樣會給趙文倩增加報恩的心理負擔。
遲生都說得很明白了,他不需要透過這樣的方式來成長晉職,葉秋桐自是支援遲生的做法。
這樣的遲生,才是她上輩子在電視裡看到的遲生,英武不凡,正氣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