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在香港希爾頓酒店遍尋不著的人,此時就站在眼前。
葉秋桐想著他和方芳共舞親熱的情形,想著方芳在希爾頓酒店洗手間扔給自已的那些刺耳的話,不禁深吸了一口氣,背部線條緊繃,出言拒絕道:
“不用。我自已能行。”
以後,若是要一個人生活,搬行李、甚至換燈泡、修馬桶這樣的事,都可能要自已動手來作。
獨立性,就從現在培養起吧!
上一輩子,也不是沒有這麼培養過自已的獨立性,只不過,再重新體驗一次罷了。
不同的是,上一輩子她是聲名俱敗,父病母亡,迫不得已背井離鄉,這一世,就算她離婚了,還有家可回,還有父母可依靠,還有自已的事業可憑恃。
這些無不給了葉秋桐底氣。
但是,說出拒絕的話時,葉秋桐看到遲生眼角微微抽了一下,似乎,他被她傷到了?
葉秋桐心裡也跟著無由地抽痛了一下。
就在她要做出強硬的姿勢,自已搬行李箱時,遲生卻一把拖起地上那個超大的行李箱,一隻手拎著一個巨大的行李袋,然後邁開大長腿往樓道裡走去。
葉秋桐沒想到遲生竟然沒有被她的冷臉嚇跑,竟然還“厚顏無恥”地幫她搬行李,然而,看著遲生的背影,他身姿挺拔,軍人特有的英姿,在他舉手投足間揮灑出來,讓人無法不臣服於他的魅力。
葉秋桐暗把銀牙恨咬,看著從樓上不時偷偷探出頭來打量他們夫妻的軍屬,覺得自已並不象變成動物園中的猴子一般讓人圍觀,就算要分手,也不是在外面鬧給別人看好戲。
於是,葉秋桐抓起地上僅剩的一個最小的行李箱,輕松自如地往二樓走去。
沒想到,才到二樓樓梯口,就看到遲生又從樓上下來,還沒等等葉秋桐反應過來,遲生已經“搶”過她手裡的行李箱,把她最後一件行李也“搶”走了。
葉秋桐空著兩手,不禁想:這麼積極,是贖罪嗎?
一進屋,葉秋桐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家裡和希爾頓酒店的豪華比起來簡陋異常,但是至少幹幹淨淨,纖塵不染,看得出來,遲生回來後已經打掃過了。
掐指算,遲生就算比她早回來,至多也只是早半天罷了,以屋子裡這種幹淨程度,估計遲生一回來就忙著打掃了。
行李堆在屋裡,夫妻倆大眼瞪小眼,誰也不先說話。
葉秋桐心中發涼,原本以為遲生至少還要和她說什麼,解釋一番,哪怕編個再拙劣的理由,只要合情合理……
遲生心中憋悶,看著葉秋桐眼下一片烏青,似乎也沒有睡好,他並不知道方芳在希爾頓酒店和葉秋桐的“言語官司”,只是鬱悶地想:難道老婆是因為離開香港不開心了?當然,驅使她去香港的動力,不就是李嘉明嗎?現在離開那個繁華的都市,離開李嘉明,她心裡不高興吧?
想到這裡,遲生臉上烏雲密佈,心裡酸一陣扯痛一陣。
良久,葉秋桐見他沒有說話,便起身開啟衣櫃,收拾了衣物去洗澡。
一路風塵僕僕,雖然乘飛機,但畢竟也沾染上了旅途的塵息,上一輩子獨身一人時,葉秋桐倒是染上了小潔僻的臭毛病,雖然租屋的條件不怎麼樣,但是她總是收拾得幹幹淨淨的。
因此,一到家裡,迎著遲生的臭臉,洗澡也是一件迫在眉睫的大事。
洗完,周身舒服了,葉秋桐出來,卻看不到遲生的身影了。
她記得方才洗澡時,依稀有聽到傳來“碰”的關門聲,看來,遲生出去了。
不知道是上班還是出去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