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軍令如山,兒子是部隊的人,自然要聽從部隊的調遣,就算家裡有千難萬難也得入下。
吳月桂抹了把眼淚,又覺得不吉利,趕緊露出笑臉,遲生看到母親難過的模樣,於是立正敬了個端端正正的軍禮,道:
“媽,我走了!”
吳月桂笑著點點頭,還幫兒子整理了下衣領,然後便目送著兒子騎腳踏車載著兒媳婦,往縣城趕車。
遲生騎了一小段,回過頭來時,正好看到母親站在房前,揮著的手已經放下,但是手掌卻搭在眉頭上,試圖把他遠行的背影看得清楚一點,再清楚一點。
遲生的眼眶熱熱的。但是這更激起了他趕緊趕到部隊的動力。
領導在電話裡隱約透露了一點意思,某個一直對我國賊心不死的大國,又在挑事了……
沒有國,哪有家?
遲生知道,只有舍棄了小家的離別,用自已的血肉之軀築成保衛國家的鋼鐵長城,才有自已母親、妻子的安寧生活。
“秋桐,生意上的事,只能拜託你了!”
遲生萬萬沒有想到,部隊的調遣來得這麼快,家裡做生意捅了個大漏子,只能讓妻子一個人撐了。
他第一次體會到軍屬的艱難和不易。話說太多,他又實際做不到,反而變成空話,所以他只能內疚地拜託妻子。
“放心吧,這門生意是我自已想做的,之前你也提醒過我,銷售渠道太過於集中的問題,是我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疏忽了。
他突然不收咱們的水果罐頭,一定另有原因,我去調查清楚,再對症下藥。你安心去部隊吧,這幾個月,我正好在家裡多賺點錢,改善一下家裡的生活。”
葉秋桐信心滿滿,雖然心裡還有點著急,但是為了安撫丈夫的情緒,她的語氣十分輕松,讓遲生也跟著心情鬆快起來。
莫名地,遲生十分信賴秋桐的能力,但是畢竟貨款不是一個小數字,遲生便對秋桐道:
“如果有什麼不順利,就打電話,要是找不到我,就是出任務去了,你也可以打電報,我回來以後看到會及時回複的。”
“好,你放心吧。”
小夫妻倆邊趕路邊聊,兩個人都釐清了思路,這時車站也到了,遲生買了車票上車,正好車也要開了,葉秋桐追著車跑了一段,一直揮手不停,直到班車駛遠,變成了一個小黑點,秋桐這才放下手,心裡突然空落落的。
“喲,小夥子,那是你愛人吧?兩個人感情真好!”
坐在遲生邊上的中年人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打趣遲生。
遲生憨憨一笑,面上雖然平靜無波,但內心何嘗沒有體會到一轉身就開始思念的痛苦。
葉秋桐掩飾著內心的難受,一個人騎著腳踏車,落寞地往縣醫院邊趕去。
方才一路上還有說有笑,一對璧人不知道羨煞了多少旁人。
現在?葉秋桐形單影只,眼淚差點沒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