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生的動作痴迷而認真,就象朝拜一座聖山一般。
葉秋桐感受著他強悍的陌生力道,只覺得身體一陣陣扯痛,她不禁低低喚出了聲。
遲生終於發現了她的不對,草草結束了動作,然後一撫葉秋桐的額頭,入手即是一掌的汗。遲生心裡一驚,心疼地道:
“對不起,我太魯莽了。”
遲生稍顯緊張,覺得接下來,恐怕會象方才一樣,迎來葉秋桐“噼哩啪啦”的痛罵聲。
“沒關系,咱們早點休息吧?今天累了一天了!”
沒想到,沖入他耳朵裡的,是自家女人柔柔而帶著嬌嗔的聲音,那微微的燭光中,嬌羞如百合花盛開的女人,臉上還帶著一抹羞澀,卻沒有一絲一毫責怪他的意思。
遲生楞住了。
他知道她是不太情願嫁他的,若不是父親生前和秋桐爸爸從為他們訂下娃娃親,父親又是在石場為了救秋桐爸爸而死的,葉秋桐根本不可能嫁給他。
雖然他是個堂堂的軍隊副營長,如果葉秋桐不嫁給他,村裡村外,有的是大把的姑娘任他挑。
但是,葉秋桐並不知道,從她時候紮著兩個羊角辮在村裡到處亂跑時起,他就已經留意到她了。
她和村裡的孩們不一樣,總是穿得幹幹淨淨的,就算花布衣服上有些許補丁,也勢必是補得整整齊齊,從不邋遢,臉上一貫白白淨淨的,從來不象別的孩那樣,眼淚鼻涕灰土……
從,他就覺得她與眾不同,愈留意就愈愛慕。
知道家裡為他訂下這門親事,並且物件是她時,他樂得在後山的草坡上打了幾十個滾,心裡一百個樂意。
終於等到入洞房的這一刻了,遲生不知道有多激動。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溫順的綿羊也會對他露出利爪,開始葉秋桐抗拒、辱罵他時,遲生的心真被傷到了。
然而更讓他沒有想到,葉秋桐馬上又用行動來彌補了他。
聽著葉秋桐悅耳如銀鈴般的嬌羞話語,遲生抿嘴一笑,俊朗的眉眼都舒展開來,他附在葉秋桐耳邊道:
“遵命,老婆!”
遲生吹熄了蠟燭,這是按家裡的要求點的喜燭,摟著葉秋桐的纖腰,婚禮奔波一天的勞累和方才耕耘播雨耗盡了精力,他一閉眼,就在自家女人充斥了鼻腔的馨香中睡著了。
遲生睡了,葉秋桐卻睡不著。
萬萬沒有想到,自已竟然會重生回到1982年六月23日這一天。而且一回來,就彌補了上輩的遺憾,和遲生圓了房。
但是,光是如此,就能改變自已這輩的命運嗎?
和遲生有了一個良好的開頭,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呢?這一條嶄新的路,葉秋桐從來沒有走過,她有些擔心、有些惶惑,不曉得事情是不是還會回到原來的老路上。
一想到重生前自已五十多歲了,還孤零零一個人,縮在城市陰暗的簡陋出租屋裡,家無餘糧,每天到處打短工,生病沒有人伺候,沒有人端茶倒水,離過一次婚沒能再嫁,沒有誕下一男半女在身邊……
葉秋桐一想起這些便覺得一陣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