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昀的驚呼從屋下傳來。
顏遲向下看去。
她爹孃,江修璽爹孃都聚到了下面。
“小蓮,你,你!”顧氏被丫鬟扶著,驚懼地看著拿著劍的她。
疲憊與睏倦席捲而至。顏遲坐下來,她把渾身是血的江修璽抱到懷裡。
“怎麼就擺脫不了呢。”她撫摸著江修璽的臉。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她活了三世,三世都擺脫不了陸致。
就像來來去去迴圈重複的輪回。
她把視線轉到陸致身上,“你為什麼不死?”
為什麼一直死的都是阿璽和她。她與阿璽從來就不欠他什麼。
說起來,她做小蓮妖的時候還救過他一命,他本來就欠她的。
“陸致,你怎麼不去死。”
他往前一步。
“別過來。”她執起劍。
他還是在往前走。顏遲沒有撤回劍,她摸了摸江修璽的頭發,然後用盡全力把劍送到陸致身體裡去。
屋簷下爆發出抑制不住的恐呼。
“七哥!”
“王爺!”玄七起掌打向顏遲,卻被陸致揮開。
陸致:“誰都不許動。”他還在向前走。
劍一截一截刺到他的身體裡,直到刺穿。
顏遲面色平淡,“疼麼?”
他搖頭。
“兩次,阿璽承受過兩次這樣的疼。”她說著說著笑了起來。
兩次她都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
劍被她抽出來。
陸致弓起背,而後又挺直,血漫到衣擺,像在衣擺上繡的紅花。
她再次把劍抵到他面前,要紮進去的時候,劍鋒頓轉,迅速倒回至她身上。
顏遲吃力地勾著唇角,看著陸致,“我他媽下輩子要還能遇到你,我一定折磨死你。”
“阿璽。”她抱著江修璽,停止了呼吸。
陸致像是再也撐不住了那般,單膝伏跪了下去。他艱難地往前挪著,把顏遲抱到懷裡,他吻著她的眉心。
他說過,永生永世,她屬於他,生生世世的擺脫不了。
昏涼的地府內。
“哎呀,何必呢,嘖嘖嘖。”
帶著黑色高帽的閻王看著幻境裡抱著一紅衣女子緩緩閉上眼的黑袍男人,不禁嘖嘖幾聲。
“貍族妖君哪。”
當年那小蓮妖元神俱滅,貍族妖君發了瘋似的,殺到他這地府來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