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遲虎口一痛, 像是有什麼尖利的銳器刺進了血肉裡。她垂下視線,看到小黑貓閉著眼,牙齒緊緊地咬住了她的虎口。
她疼得差點把它甩了出去。
“松開!松開!”
她扒著它的腦袋。它像是很痛苦。
本來已經恢複正常體溫的身體又飛燙起來。
毛一撮一撮地炸起,肉掌顫顫地攥著她的衣襟。
顏遲愣了愣, 而後停止再扒它的動作。她並攏食指和中指, 按到它濕濕的額頭上。
體力撐不住了的時候, 小黑貓的狀況漸漸趨於平穩。她趕緊把它放到池邊挨著她的地方, 隨後變成了原型。
大致過了半盞茶的光景,她再次化為人形, 將它放到膝蓋上。它不再顫抖了, 安安靜靜地睡了過去。
毛茸茸的尾巴勾住了她的腰。
尾巴勾得她有點癢,她抓住它的尾巴尖,將將要把尾巴拿開時,它忽地一顫, 旋即醒了過來。
才醒過來的它沒有之前那種逼人的攻擊力,軟軟的靠著她, 很是乖巧。
顏遲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它的頭,“你醒了?”
摸起來陣舒服。她連連順著它的毛。卻發現它好像全身僵住了。
“是不是傷口疼了?”顏遲收手,不敢再碰它。
它的眸子逐至清明, 暗沉沉的幽光滑過眸底。顏遲只注意著它的傷口,並未發現它的些許變化。
她又要說話時, 卻發覺它又睡了過去。顏遲輕輕地撫著它的軟毛。
寂靜的黑夜裡,蓮池邊上的黑貓睜開眼睛,亮藍深紅的眼瞳轉向身側的小金蓮。
它緩慢地眨著眼睫, 朝小金蓮那邊移近一點,頭歪向小金蓮,深深地吸了吸氣。
清淺沁鼻的香氣頓時將它密密麻麻嚴嚴實實地包圍住。它繃著的身體松展開來。
次日,顏遲打了個呵欠,偏頭看見小黑貓臉對著她,一雙水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將她的目光鎖住。
昨日裡的防備與警惕全然退卻。
她從蓮池裡出來,檢查了一下它的傷口。
已經比昨日好許多了。
她坐到江修璽經常坐的位置,單膝屈地,托腮望向路口。
阿璽什麼時候回來看她啊。她定定地看著前方,突覺腿上一沉。
不知何時爬到她懷裡的小黑貓仰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就團成了一個圓圈,靠到了她身上。
軟綿綿又圓滾滾的。
顏遲心生憐愛,順著它的姿勢,把有些亂的毛給它理好。它起先像是有些不適應,四肢僵了好半天才放鬆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
“你是從哪兒來的?”
“為何會受傷?”
她一邊給它理毛,一邊問道。
小黑貓輕輕地咕嚕了兩聲,似乎很舒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