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了?”
“不到半刻鐘,那兩位大人才來一會兒。”
那這樣的話,是不是還得議好一會兒。顏遲曲了曲指節,“嗯,我去臥房了。”她感覺到了青染投放在她背上的視線,她停住腳步,回轉過身,對上青染的眼睛。
青染猝不及防和她的視線交彙,霍然地低垂下了頭。顏遲望著她,心底暗暗地嘆了一聲。
徑直來到密道裡,她從冰棺裡抱出阿貍,然後拐了另一個方向。
越往這個方向走,光線越發昏暗,她抱著冰涼的阿貍,袖口被化成水的冰粒打濕了一大片。
大致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她在一堵黑牆前停住。她摸索到開關,摁下去。
一扇門緩緩移開,光亮瞬間撲到了她身上。
寂靜的房間裡布滿灰塵。她看著房間裡熟悉的擺設,抱緊了阿貍。
這是阿貍之前住的院子。也是她沒死之前住的院子。
之前住在這院子照顧阿貍時,小紫讓她不要進這間房。她當時雖不明白為何不讓她進這間屋子,但是也沒有多問,反正她也不關心這些。對這間屋子也沒有多大的好奇心。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這間禁止讓人入內的屋子,是她從前住的地方。她坐在椅子上,坐下去時有灰飄起來,她沒有彈開灰塵。
通往這裡的密道是她恢複記憶時想起來的。她也只記得這條密道的路線。因為她曾無數次走過這條密道。
她扶著阿貍硬化的毛,而後起身,開啟窗。小院外面有人把手著。這是她早就預料到過的。
王府到處看守森嚴,她這樣怎麼可能出的去。又在屋裡待了會兒,然後便順著密道,原路返回去。
把阿貍重新放到冰棺裡時,阿貍身上的冰已經化完了,軟毛還是一樣的黑亮,要不是沒有呼吸,顏遲都以為阿貍只是在睡覺。
“阿貍……”顏遲眼眶裡一陣濕熱。
她多麼希望阿貍能夠活過來。
顏遲整理好情緒,把冰棺蓋好,回到了住處。她躺到床上去,只覺得身心疲憊。
許久後,背後抵上了硬硬的東西。她蹙眉,卻沒有動。直到那雙原本總是圈在她腰上的鐵臂移到了她的脖子上,她才動了動。
他兩手交握,環住她的脖子。帶著涼氣的頭發在她脖子的面板上貼了一貼。這姿勢讓顏遲恍惚起來。
剎那間,頸間緊環著冰涼的手彷彿變成了軟綿的肉墊,暖乎乎地箍著她。她怔仲著,恍惚著,抬起手放在了脖間的溫熱上。
然而就在她觸到脖子上環著的東西時,彷彿有什麼被驟然打破。她碰到了冷硬的手指。她緊緊抿著嘴,壓住從喉嚨裡沖出的哽咽。
阿貍趴在她肩頸上,用兩只肉掌圈著她的脖子,時不時地舔舔她的畫面浮現在眼底。
方才她以為是阿貍。
可是怎麼會是阿貍呢。她無力地把手放下去,卻被人一把攥住。兩個掌心嚴嚴實實地緊貼著。
一冷一熱,一軟一硬。
他插過她的指間,和她十指相扣著。顏遲沒有掙開他。就任由他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