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遲回房。
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阿福又叫她。酸裡酸氣道:“等下少爺要上琴藝課,你拿著少爺的琴。”
“你去吧。”她不想動。
阿福覷著阿寶,他倒是想去,可是少爺點名要他去啊,阿寶說這句話是在炫耀嗎?
“少爺說了讓你去,我還能違背少爺的命令不成!”說完就噔噔噔地走了。
顏遲捏著鼻樑,不情不願地去給江修璽拿琴。
她抱著琴,跟在江修璽後面。琴雖然不重,但是她由於不舒服,抱著就覺得很重很費力。江修璽停下腳步,見顏遲抱著琴走得很慢,像是很吃力。他抿了抿嘴角,掠到顏遲面前,奪過琴,什麼也沒說,直往前走。
忽然重力一鬆,顏遲只得看見江修璽放慢速度的背影。自己可以拿為何要她來拿?她頗有些鬱悶。但也隨著他去往學堂。
還未至學堂,突然她隱約看見一團小東西從石山上跳了出來。
黑亮的毛發在日光的照耀下更加閃亮。
江修璽沒被這突然出現的一隻黑貓嚇住,顏遲卻被嚇得全身凜住。她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與對面的黑貓遙遙對視。
“嗯?”江修璽發現了顏遲的異常。
顏遲迅速保持住面上的鎮靜。她帶著面具,它是認不出來她的。她移開眼睛,原本與江修璽一前一後的位置變成了她走到了他左側。江修璽訝然,但也沒問她怎麼了。
那隻黑貓擋在路中間,江修璽剛要掠過它,卻見它踏著步子,走向顏遲。顏遲直接當做沒看到它,換到江修璽右側,說:“走吧。”
突然,那隻黑貓躍起,跳到了顏遲懷裡。江修璽一驚,連忙劈手要揮掉欲要傷顏遲的黑貓,卻不料顏遲一轉,躲過了他使出的手。
顏遲背對著江修璽,像燙手山芋一樣要放下黑貓,可是黑貓抓著她,抓得十分牢固。她轉向江修璽,說:“幫我把它拉下來,不要傷到它。”
黑貓乖巧地趴在她懷裡,像是與她很親近。
“你的?”他問。
不是她的。顏遲現在極力穩住心神,只想快點把阿貍扯開。它怎麼會出現在書院?它在這裡的話,那麼……陸致……
“阿貍。”熟悉的聲音如同從地獄裡傳了過來。
顏遲凝滯住。
依舊穿著黑袍的男人不知從哪裡出來的,緩緩向她這邊走近。他似乎帶來了一陣霜寒之氣,顏遲感受到冷意。
“顏……阿寶,你怎麼了?”江修璽皺眉。
“公子,阿寶沒事。”顏遲啞著嗓子道。
江修璽挑了挑眉,對顏遲異常的回話很是詫異。這幾日一來,她就沒沒這麼謙恭地與他說過話。
而後他又看向走過來的男人。他似乎在哪裡見過他,就在他還在細細回想時,黑袍男人已然只離他們兩三寸遠,隔著這幾寸距離睨視著他和顏遲。
“你是誰?”他問。他感受到了男人極強的壓迫性,很鋒銳,很淩厲。此人身份絕不簡單。
“阿貍。”黑袍男人沒理他,只重複道。
喚作阿貍的黑貓卻死死待在顏遲那裡不動。顏遲硬著頭皮,低垂著臉,把緊扒著她的阿貍稍微遞過去一點。
阿貍喵嗚著喵嗚著,似乎哽咽起來,肉肉的手掌牢牢地扒著她的腰,怎麼也松動不了它。
對面的男人審視的目光在顏遲的臉上掃射著,那彷彿有重量的視線壓到了顏遲身上。顏遲仿若被巨石壓住,喘不過氣來。
還有懷裡的阿貍,也如同另一塊巨石。
她帶著面具,他和阿貍誰也認不出來她。她自我鎮靜一番後,對江修璽道:“公子,這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