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人過去時, 心頭不由産生了一絲異樣,可是他不知道這沒由頭的異樣是怎麼回事。那人面生,他不認得他,也從來沒見過。
癟下去的腮幫子複原, 他進了膳堂。
趙小郭看起來有些消瘦, 還有些憔悴。顏遲心想, 是最近念書太用功了麼?她算了下時日, 月測已經過去幾日了,大約是複習月測太用功了吧。他一向都是很勤奮刻苦的。
他其實不笨, 只是學習的方法很笨, 所以總弄得很累。不管夫子上課說的是什麼,他都要一句一句記在紙上。想起這些,顏遲不禁莞爾。真是笨拙得可愛。
不過這也不關她的事,她沒必要關心這些。她很快回到學舍。江修璽已經從學堂回來。她把膳食擺放好, 然後把自己的膳食拿到偏房去。那裡有阿福伺候著他吃飯,用不著她。
但是她還未吃上一口飯, 就被阿福尖聲尖氣地叫了出去。
顏遲:“叫我有事?”
阿福:“你看你做的好事!”
顏遲:“嗯?”
阿福指著江修璽那邊。桌子旁的江修璽並沒有動筷,而是臉色黑沉沉地看著她這邊。
怎麼了?她不明所以。
“我不是說過少爺不吃鮮茄的嗎?你怎麼給少爺打了它?少爺最討厭鮮茄了!”阿福揚聲道。
顏遲顰了顰眉心,道:“你不是說他喜歡的麼?”去膳堂之前, 阿福特地囑咐她,江修璽愛吃鮮茄, 一定要打鮮茄的。
“我啥時候說了?我明明說的是少爺最不喜鮮茄!怕是你自己聽錯了吧!”
觸及阿福眼裡一閃而逝的不明光芒時,顏遲當即明白了。她沒有聽錯,而是有人故意說錯。
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對阿福的這種小心思很無語。
“看吧,是你自己聽錯了,可不要賴在我頭上。”
阿福與她說完,便很狗腿似的湊到了江修璽身邊。
“我敢肯定自己沒有聽錯,我的耳朵還沒聾。”她說,看著江修璽。
江修璽不言語。
“再有,打錯了就打錯了,不吃便是,有什麼大不了的。”她添了一句,眸光淡淡,並不覺得這是件什麼大事。
江修璽不知怎的,黑沉沉的臉突然一別開,唇線緊抿著,道:“阿福。”
“少爺。”阿福張著耳朵。
“去,再去取一份膳食來。”
阿福詫然。少爺怎麼不先懲治阿寶啊!以前他不小心弄了他最討厭的鮮茄之後,少爺不僅把碗摔了,罵了他一頓,還罰他一日不許進食。
怎麼到了阿寶這裡,就啥事兒也沒有了?憑什麼啊!他不甘心哪,覺得不公平,卻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得去了食堂取飯。
“阿福很對你很忠心。”忠心到見不得誰奪取他在他身邊的位置。
顏遲沒明說,只點到為止,他應該懂得她的意思。
不想江修璽卻問道:“那麼你呢?你對我有多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