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除了念經打坐也不會幹別的,逃出去後也不得生計。得知書院要招附課生後,我才想辦法考進去的。書院擔住宿和夥食,我想著我沒有住處也沒有錢,要是進了書院就會有幾年不用愁生計,而且書院裡也很安全。”
“你是女子,為什麼當了和尚?”這是江修璽最為不能理解的一件事。
顏遲清了下喉嚨,道:“我幼時被父母拋棄在寺門前,被掃地的小沙彌撿到。只有師叔和掃地的小沙彌知道我是女子,他們可憐我,瞞住我的女兒身份,將我在寺裡養大,所以我才當了和尚。”
師叔前幾年就已經圓寂,小沙彌也已經還俗離寺,所以寺裡沒有人知道她是女子。
江修璽聽完,不置一詞。
顏遲舔舔下唇,心中有了計策,不過她不知道這計策可不可行,靠不靠譜,但她總得試一試。她故意裝出虛弱的樣子,手摸著自己的腦袋,“哎呀”一聲便要倒下去。
肩膀被人拽住,江修璽及時攔住了她倒下去的趨勢。她順勢靠在他身上,氣若遊絲道:“江兄,我不行了,你救救我……”說完她就閉上眼,假裝暈死過去。
就看江修璽是置她於不理,直接走開,還是帶走她了。
懷裡的人緊閉著雙眼,蝶翼般的長睫輕輕顫動著,微弱的氣息噴在他的下顎處,下顎那塊面板麻麻的,那種麻麻的感覺從下顎渡至全身。
湖面不遠處的白鵝驟然的長叫聲驚醒了全身都麻痺住的江修璽。麻麻的感覺退下去,俊逸的眉宇間呈現出急色,他攔腰抱起顏遲。
手裡的人嬌小纖細,抱起她跟沒抱似的。江修璽抱著她,忽然覺得不太對。
男女授受不親。
他咳嗽兩聲,將她與他的接觸地方縮小,他往後移胸膛,這樣即使抱著她,卻只有胳膊與她有接觸。
他要走出船頭時卻忽然停了下來。他不能這麼明晃晃地將顏遲帶出去。讓別人看見了,一定會懷疑,再加上方才又有侍衛來搜過,其他人就會更加懷疑了。
不行,他得想個辦法。
而躺在他臂彎裡的顏遲感覺到他沒有繼續往前走了。忐忑了一下。怎麼的,難道是後悔了,覺得她是個大麻煩,想要丟下她了?
那可千萬不行!
她暗中咬住唇瓣,做出如同在夢中的無意識地喃喃:“江兄,救我……”
她閉著眼也能感覺到江修璽低頭看著她。她努力做出比較自然的昏迷的狀態,生怕她看出破綻,戳穿她的伎倆。
他一直看著她,好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顏遲等得愈發忐忑,唯恐他下一刻就直接把她摔地上了。
過了許久。
他竟然真的把她放到了地上!
顏遲:……
果然是怕幫了她,惹上陸致麼?她聽見越來越遠的腳步聲。他走了,就這麼把她放這兒了?
顏遲心底嘲嗤,她就不應該相信他,就不應該把希望寄託在他身上。她又不是她的什麼人,甚至都算不上是他的朋友,他憑什麼要這麼幫她。
人家不幫她也是合理的。她也怪不了誰。是她自己想得太好而已。
等到她覺得他已經走遠了,她睜開眼,從船板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