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下人送阿貍過來。”
裡面沉默良久,然後傳來兩個字,“進來。”
“是。”
顏遲連忙要把阿貍遞給玄七,讓他送進去。可是玄七才做出要接它的手勢,阿貍就呲著牙要抓他。
玄七雙臂重新抱起來,說:“進去!”
顏遲哪兒能進去啊,她額頭上的傷口還疼著呢,進去不知道會不會又添上新傷口,她可不敢冒這個險。
“快點兒!”玄七道。
顏遲不敢再磨蹭,立即走了進去。她低伏著腦袋,才入了屋子沒多遠,懷裡的阿貍就掙紮著從懷裡跳了出去,直奔往一個方向。
顏遲順著它奔去的方向看過去。
陸致像昨日一樣,沉坐在長案前,案上是一堆堆疊起來的奏摺文書。
“奴才扣見王爺。”她磕頭行禮。
顏遲等待著他說話。她的心突突突地跳著,怕他又故意忽視她,讓她再跪一晚上。
再跪一晚上她的膝蓋就廢了。
“起。”
淡淡的一個字在顏遲聽來宛若天籟之音,她從地上起來。
又繼續等待著他吩咐她退下。
然而等了很久卻不見他有任何吩咐。
顏遲心裡一個激靈,她有個不好的想法,難不成,昨天讓她跪,今天讓她站?
可別啊,她寧願去打掃馬槽,也不願同他待在一起。她還在想著就聽陸致道:“磨墨。”
顏遲四周看了一看,屋裡只有她一個下人,所以是讓她去給他磨墨?
“嗯?”他似乎不耐了。
“是。”她趕忙回道,話音一落就走到了長案旁。
陸致一隻手放在阿貍頭上,一隻手拿著筆,神情專注地寫著什麼東西。
顏遲沒有半點兒遲疑,拿著硯滴往硯臺裡倒了些許清水,然後執起墨條,在硯臺中來回推,打著圈兒。她與他離得近,磨墨時,墨香與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清冽氣息混合著侵入鼻端,她不自覺地堵住了呼吸。
磨到墨色看上去很光亮了時,她道:“王爺,墨磨好了。”
沒人回應。
顏遲悄悄抬起眼,發現陸致竟然睡著了。他手裡的筆還沒放下,筆尖的墨水在白紙上暈開一小片黑墨,他靠在椅背上,黑長的睫毛緊密地黏合著。
顏遲輕輕包好墨條,即將要離開時,突然手腕上一緊,被涼涼的東西鉗制住了。
她猛地低下眸,看見了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指,頓時驚愣住,“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