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蒼葵,你不要後悔。”
她也跟著笑了笑:“我為什麼要後悔。”
少年沒有再說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就幹脆利落地走了。
是她親手將他送走的。為什麼要後悔呢?
——可是,她現在後悔了。
當她在得知光中不會再回國的那一刻,她真的後悔了。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她自己是多麼地想他。
這個急速膨脹的念頭,在胸腔裡擴散,像潮水一般不斷湧出,灌滿了全身。
、
遠遠的天上低鳴著雷聲,手冢國光不由加快了腳步。
拐進路口時,他卻忽然停了下來,他看見了不遠處一個緩慢移動的身影。
纖瘦的身形、清冷的氣質、如月華般的銀發,這些特徵無不是指向一個熟人——淺草蒼葵。
手冢國光不自覺地眯起了眼,努力把視線拉得直一些。
也就在這時,少女背後沖來一輛急速的飛車,手冢的臉部瞬間繃緊,當即拔腿飛奔過去。
慌亂之中,幾乎是下意識地反應將少女摟到懷中,滾到一旁。
刺耳的剎車聲滑了很久,所幸的是,蒼葵和他都是有驚無險。
好久,手冢才反應過來,低著頭,正要檢查蒼葵是否有受傷。
卻看到少女的嘴唇被咬得沒有血色,那雙清冷墨眸猶如打碎了的寒潭,濺出無數水珠,神情不複往日的冷靜。
手冢嚥了咽喉嚨,盡管沒有安慰人的經驗,卻依然清楚地知道,這個時候該做什麼:
他緩緩靠近蒼葵,將她抱在懷裡,逐字逐句地說:“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張開的角度裡噴薄出淡薄的光線,勾著少年的邊。
蒼葵失焦的眼神更加渙散,少年的聲音漫入耳廓,一點一點清晰起來,與記憶裡的少年重疊,人形在方寸之間搖曳。
她終於趴在少年的肩上哭了出來,她說:
“光中。”
手冢僵硬在原地。
六)
週一上學,蒼葵見到手冢,一如既往地客氣。
他們之間還是一樣生分。
週末那個小插曲未能攪亂蒼葵的心,蒼葵清楚地知道,無論眼前這個少年的樣貌有多麼相像,他到底是手冢國光,不是手冢光中。
手冢光中就像是紮在心口上的一根刺,不動的時候感覺不到疼,一旦動了它,卻是疼到心坎、痛入骨髓。
他是任何人都不能動搖的存在。
、
之前提到過蒼葵果敢淩厲的手段。
少女雖然不溫柔,卻頗給手冢家面子。週一當天,蒼葵一通電話打給手冢家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