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封璃在路上或道聽途說,或在小攤雜記上所見所聞,雖然覺得那些人太過誇大其詞,但是封璃還是覺得自己這一行人是十分正常的,一點也不是他們口中說的那類怪人。
當然,師傅那瘋瘋癲癲的作態她自小習慣了,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師傅身上那些不起眼的小毛病。
而師兄嘛,雖說不上一身正氣,卻也光明磊落,一表人才,當然跟怪人沾不上邊。
封璃選擇性忽視自己,殊不知自己隱隱已邁入暴力蘿莉行列,大致也歸屬於怪人一類了……
誰家小姑娘嬌俏可愛不是走仙子路線或者女俠路線?
唯有封璃,在暴力一途上越走越遠。
封璃跟隨師傅師兄入得山門,一路走來,並沒有傳說中的什麼奇奇怪怪的機關,陣法,怪獸之流。
倒是一路上別具匠心的景緻頻頻吸引她的眼球。
比如那山門前的兩個小狗般的小獅子,不過拳頭大,趴在山門那石碑邊,一動不動,如死物一般。
封璃走過之時,朝它們眨了眨眼,吐了吐舌頭,引得那兩隻小萌物“咯咯”直笑,那石碑處一切如常,只有那笑聲入耳。
她並不知,只有她一人聽到了笑聲。
再如那半山腰上半死不活的老樹,沒了葉片,枝丫也少的可憐,光禿禿的一片,卻並不顯醜陋,反而有一種道法自然的大氣之感。
老樹枝幹並不粗壯,一人即可抱圈。
封璃看過去的時候,老樹不是老樹,而是一箇中年書生模樣的人靜靜盤坐於那。
他臉上不悲不喜,似看盡世間繁華之後的豁達,不見感傷,也不曾有濃郁的滄桑感。
他朝封璃微點頭,封璃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
前頭的師傅和師兄一無所覺,帶著封璃直上山頂祖師祠堂。
封璃進門,抬眼看到的就是一具栩栩如生的美麗女子的雕像,她眉眼含笑,讓人見之如沐春風。
她手裡拿著一本書,卻並未看書上一字,眼神似落向門外遠方不知何處,另一手微微抬起,似在挽留,又似想翻書頁。
那樣子惟妙惟俏,活靈活現,神態舉止無一不精巧細緻入微。
封璃並未感受到女子雕像上的一絲活氣,這確實只是雕像而已。
她想的出神,邋遢老頭已行至她面前,抬手就是一記爆慄。
敲得封璃齜牙咧嘴,不敢出聲,低頭認錯。
林琅嘴角微彎,儘量站得筆直,生怕下一個師傅揍的就是他。
祠堂中央靠牆處掛有一幅畫,上面只有“天地”兩個大字。
那字蒼勁有力,氣勢非凡,乍一看樸實無華,平平無奇,就像凡間字畫。
再看,卻又讓人覺得其中包羅永珍,似有道的影子,看不清,摸不著,甚是神奇。
那畫之下有張木桌,很是陳舊,上面立有一塊小木牌,沒有任何字跡,就像隨便在一棵樹上削下來般,形狀並不規則,甚是怪異。
邋遢老頭清了清嗓子,帶著兩個弟子,在蒲團位置上跪下磕頭,口中唸唸有詞:
“天地門第三千六百五十一代弟子封遙,攜天地門第三千六百五十二代弟子林琅、封璃拜見祖師……”
封璃與林琅跟著師傅行禮叩拜,封璃心裡暗想:師傅的名字果真是人如其名嘛,封遙封遙,風風火火,逍遙快活。
封璃胡思亂想間,被師傅拉到雕像跟前跟前,指尖一疼,一滴血飄落於雕像手上的書頁上,其上迅速出現兩個小字:封璃,紅光閃閃,熠熠生輝。
封璃好奇的伸頭去瞄書頁上的內容,只見書頁密密麻麻寫滿了字跡。
有些已經黯淡,變成黑色,有些是灰色,還有些是綠色,更多的是紅色,粗略數數,這頁書上記載了大概五十多個名字,師傅師兄的名字也在其上,是與自己的一樣都是紅色。
這本書其實就是天地門的弟子花名冊:
黑色代表叛徒,已被逐出師門,或者已經隕落;
灰色代表已經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