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某一早上,紅語菲剛成武子不久,在紅家四處遊蕩,不斷打著呵欠,惹來侍女們一陣側目。
紅語菲是紅家有史以來天資最好的一個,卻因為自己的喜好原因,刻意拖著自己的修為不進半分,即使三年過去,年達十一,卻依舊是個武子。
看看其他四大家族同期的人,哪個不是早早已成武士,哪個不欲快快爬上修武顛峰。
紅語菲的作法一直惹來族內不少批評聲音,不過礙其身份,莫敢吭上半句。而她亦仗著身份之優,多年來闖著不少禍都無事。
她今天依舊無所事事,遊著蕩著,散著步著,停在花園之內,伸伸懶腰,好不寫意。不願修煉的她,翻身躍坐到亭臺頂上,遠眺紅家四周的風景。
只是她動作粗魯,叉起右腳,不見顧及半分千金小姐形象。
此時,一名中年男人自外緩步走到亭下。
他雖一身華袍錦服,銀絲金布,整體配搭得宜,隆重卻不見浮誇。寒風吹過,及項長髮被柔柔拉起,在空中劃過優雅線條。雙眸烏中泛紅,斯文有禮,溫潤儒雅,舉手投足都予人一股如沐春風的感覺。
沿路走過,眾侍女都半蹲以敬,細念一句:“家主。”
此人正是當今納蘭帝國四大家族之一,把持朝政的紅家宗家家主,紅源格;他亦有第二個身份,就是鬧得京城滿風滿雨的萬世魔王 – 紅語菲的親生父親。
只見他左手托住右肘,向上招了招手,柔道:“下來吧,小菲。”
紅語菲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她很怕自己的父親。別看紅源格說起話來不緩不急,實際上每句話都看不穿其背後用意,也不知道真實的情緒。
說句真心說話,紅語菲對於自己的父親很反感,也對自己身為四大家族唯一嫡女身份很厭惡。身邊每個人的嘴臉看似奉承自己,從嘴裡吐出的盡是甜言蜜語。但明明心底內都討厭得自己要死,偏偏還假裝著一片真心,卻沒有一個是真的打從心底內為自己著想打算一番。
就算自己平日主動引戰,礙於身份,處處忍手,對方都會直接裝輸。有一次,她甚至故意下重手,對方寧願受創都不加格擋還擊。
虛偽,全部都跟自己的父親一樣虛偽。
紅語菲聽到紅源格下令,頓時玉掌一拍,身子緩緩飄落,稍稍整理一下自己的裙襬。在父親面前,即使強如紅語菲,亦會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性。
紅源格雙手垂下,語氣依舊平淡如水,雙眉上揚,兩道月牙,笑意滿盈:“聽說今天早上你狠罵了武技堂的紅慧琳長老一番,對麼?”
“那老女人,總是一副笑意掛在臉上,還想授我一招武技,什麼吻紅護君的,聽個名字就感到嘔心死了。”紅語菲一聽那女人的名字,不禁反了反白眼,滿臉不屑之色,鄙夷道:“還說什麼,處子之血,俘虜男心。”
紅源格聽到紅語菲辱罵女長老倒沒有太大情緒,反見紅語菲嘲諷家族武技之時,有點不滿。他輕輕撫上紅語菲的腦瓜子上,揉了幾下,突然拇食中三指用勁,揪住一小束秀髮,扯得後者連連呼痛亦不放手,依舊滿臉笑意:“如果,我在明天中午前不見你回去武技堂跟長老道歉,而且把這招武技學了。”
“早些天前你闖下的大禍,我再一併結算。”語罷方休,轉身踏去,不帶半點雲彩的模樣,拋下一句:“你鬧,我可以忍;但不可以拿家族的東西來鬧。”
只見紅語菲在紅源格背後怒吼一句:“為什麼這招非學不可?到底紅家的女人錯了什麼?”
只見紅源格停下步伐,抬起的右腳遲遲未踏出另一步:“不是紅家女人的錯。”
“是天下男人花心的錯。”說畢這句,他再也沒有停留,直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