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爺是在手術過後的第三天晚上醒來的。
“老爺,你可算是醒過來了。”
柳夫人渾渾噩噩的病了三天,在得知柳老爺醒來後連藥也不喝了,直接就跑了過來。
柳老爺全身上下似被人碾壓般的痛,他睜著幹澀的眼睛,看著屋子裡的人有些怔忪。
“柳夫人,柳老爺福大命大此次醒來後面只要多加註意就不會再有大礙,只是後續定要小心,因為柳老爺身上的傷口太大,短時間內無法完全癒合,所以半個月內最好不要下床,也不要輕易移動,不然傷口很容易崩裂。”
“司夫人,是你,韓溪說是你救了老爺。”柳夫人激動的拉住雲沐的手滿臉感激。
“我也只是碰碰運氣罷了,也是柳老爺命大。”
柳夫人含淚搖頭。“司夫人,你是我韓家的恩人,大恩人吶!”
“柳夫人客氣了,我跟相公也出來好些天了,今晚就不打擾了。”
“現在外頭天都黑了,不如明日我再讓人送二位回去吧?”
“多謝柳夫人好意,內子也是念及家中幼兒,所以就不多留了。”
他們出來也有三天時間了,現在又是大過年的,想早些回家也是正常,柳夫人也沒再勉強。“是,是我們拖累二位了,韓溪,你快讓人去準備馬車,將司公子和司夫人送回去。”
“我知道了娘。”
雲沐又詳說了一些注意事項,留下一張藥方,讓柳老爺吃七天,表明她會再過來複診後才跟司玉晨離開。
回到家時是小雙來開門的,呂氏已經帶著小石頭睡下了。
可能是中午睡了兩個時辰,晚上雲沐並不困。
她窩在司玉晨懷中,腦子裡想的卻是柳老爺遇到強匪的事,這事不由讓她想到去年的響馬,想到響馬她就想到那拳頭比沙包還硬的美少年,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在想什麼?”
雲沐想得出神時,腰間的大手緊了緊,她回過神來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窩在丈夫的懷裡想別的美少年,真是罪過,罪過。
“相公,你說不會有強匪來咱們村吧?”
“不會。”
“為何?”
“襲擊柳老爺商隊的強匪出現在邵陽府一代,邵陽府地勢以山地為主,對強匪來說極易隱藏,從跟隨柳老爺逃回來的人那裡得知,那群強匪至少有兩百人,這樣一隻匪幫子若是出來招搖過市肯定會引起在太行府那邊駐兵的注意,他們還沒那麼傻會跑到軍隊跟前送死。”
雲沐聽著司玉晨醇厚的嗓音,睏意漸漸襲來,閉眼沉入了夢鄉。
……
太行府外鳳國駐軍軍營大帳內。
一抹修長高大的身影站在大帳中的沙盤前。
“秦隊長,兵馬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隨時出擊夜襲。”
帳內昏黃的燭光將那人剛毅的側臉照得忽明忽暗。“子時,準時出發。”
“是。”
在大帳的案桌前還坐了一人,那人長了一張方正的國字臉,兩根又粗又濃的眉毛頗具氣勢。
“羿炎,此次夜襲若是能將他們補給的糧草拿下,那我們離大勝而歸就不遠了!”威武大將軍一雙虎目有掩蓋不住的喜意。“你放心,等回朝後,你的軍功本將軍會一樣不少的給你報上去。”
秦羿炎轉身到威武將軍對面坐下,黑眸沉沉的看著沙盤的方向。
今晚夜襲的兵馬只有一千人,而南蠻看護糧草的帳營卻有兩萬人……
今夜子時,不是他秦羿炎的忌日,就是他真正走上那條路的初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