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個人是認識的,可是接下來陳晨的動作卻讓譚熙澤大跌眼鏡。她跑到車前抬起腿把攔車的人踢倒在地,緊接著一隻膝蓋捲起用力跪在了他的身上。
“張哲呢!”大雨有點阻礙她的聽力,她大聲吼道。動作卻並沒有停止,揮著手臂挑著身上柔軟的地方一拳一拳打下去。
剛找到人還沒有開口就被重新打了一頓,羅楊帆的小助理也是覺得委屈,他連忙護住自己的頭阻擋她的動作,一邊快速喊出自己的目的:“我是來找你的!你再不去羅總會把他折磨死的!”
她可能是紅了眼,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停下自己的動作。因為張哲失蹤帶來的憤怒的驚恐在此時此刻都不合時宜的爆發了出來。
剛下了車的譚熙澤聽到他喊的話,趕緊拉住了她往後拖,陳晨卻並沒有因為被譚熙澤制伏而安靜下來,反而踢著腿試圖再給他補一下。
“陳晨!他是來找你的!張哲有訊息了!你冷靜一點!”沒人敢上前碰她,譚熙澤猛力搖晃她的肩膀讓她安靜下來。陳晨似乎才清醒,也停下來動作喘著粗氣。片刻之後她突然轉身彎下腰拉住了助理的領子,沒來得及阻止她的譚熙澤捏了把冷汗,不過幸好她不是打算繼續打人,只是要問問題:“張哲呢!是不是你和羅楊帆做的!”
她的樣子兇神惡煞,助理看著她也開始害怕。她在監獄裡的事情他也不是沒聽過,羅楊帆在那種地方都活的戰戰兢兢,陳晨反倒卻可以順風順水,足以說明她瘋起來根本沒有下限。
“他們在前面的一動廢樓裡!你快去,張哲快不行了!”
陳晨心裡一緊把他仍在地上:“快滾開!別擋路!”她快速跑回車內,催促司機馬上開車。 兩輛車子都開足了馬力在雨裡急馳而去,連滾帶爬躲在路邊的助理被濺了一身的泥水,望了望路邊,跌跌撞撞往舊樓跑去。 羅楊帆還在那裡,他得把羅楊帆帶走。
眼看著那棟舊樓矗立在眼前,譚熙澤卻讓司機停了車,沒等陳晨發問他解釋道:“我們偷偷跑進去,進去之後不要大聲喊,我們爭取安靜靠近。避免他拿張哲做人質或者狗急跳牆。”
這種事果然還是譚熙澤有經驗,按照陳晨現在的情況她一定會最大聲喊出來。聽了譚熙澤的話她點點頭表示明白,轉過身準備下車,譚熙澤卻拉住了她:“你跟我走在一起,不要離開我周圍。”
他終於囑咐完了最後一件事,開啟車門走了下去,陳晨跟在他旁邊跑進了那棟破舊的樓裡。
這個鬼地方到處都是垃圾,答應了譚熙澤保持安靜,但是心髒卻並不配合她。陳晨能感覺到它在胸腔裡上下翻滾,根本沒辦法保持安靜。屋外的雨聲大的讓人心煩,也幸虧是大雨的聲音,細碎的腳步聲已經完全掩蓋,她才可以相信自己的確保持了‘安靜’。
譚熙澤的手機傳來輕微的震動聲,他掏出來接了電話,對面傳來刻意壓低的聲音說著什麼,他收起來手機:“在一樓裡側,我們過去。”
把張哲拖進來之後,羅楊帆也已經快支撐不住了。雖然身上的傷並沒有張哲嚴重,但是從小到大養尊處優,他哪裡受得了這個苦。看到他氣喘籲籲的坐在自己旁邊喘氣,張哲覺得自己恢複了點陽氣。
“很累吧?你哪裡吃的了這個苦,剛逃出監獄卻住進了這種地方,心理落差是不是很大?”他語速很慢,不單因為他一直都喜歡慢慢說話,也因為此時此刻他身上的傷已經疼的影響他的大腦了。嘴裡彌漫著血腥味,還時不時繼續上湧,只能強忍著咽回去。
羅楊帆也沒好到哪去,張哲那一下扳手輪的不輕,直接砸在了他的腦袋上,現在他還覺得眼冒金星。很疼,傷口還在流血。第二次他砸在了腳上,現在腳掌已經不敢著地了,不知道是不是骨折。
聽到張哲說話,他開始有種窮途末路的感覺。他的確已經是無能為力才來報複的。家鄉的檔案上寫著他已經死了,現在他有家回不去,只能在異地漂泊生怕被發現。這些窘況讓他更加厭煩張哲,如果不是他,陳晨不會自己痛下狠手。連條後路都不給他留。
“我現在已經是亡命徒了,不用說你也猜得到。張哲,我現在活不活著也沒有意義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讓你陪我死。”
他說的咬牙切齒,一副要把張哲活剝了才解恨的樣子。
張哲還是原來的姿勢仰躺在地上,屋外的大雨讓景色模糊不清,不知道陳晨現在在幹嘛,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她能不能早點忘了自己,繼續往下走。
“我陪你死又怎樣?到最後,她去祭拜的人還是我。你是氣不過自己沒鬥過陳晨;但是故事不是這個樣子的,每個階梯你都有後路,是你自己氣不過而已。”
羅楊帆突然沉默了。他的確是氣不過,剛開始氣不過陳晨竟然會沒被他吸引;然後氣不過她不聽自己指揮拒絕給他坐莊;接著氣不過她竟然出獄了,還能給自己積攢了人脈;最後氣不過她報複性的把自己送進牢裡。如果他現在沒有囚禁張哲,出來之後悄無聲息消失,也許陳晨想都懶得想起他。
不過他是羅家的公子,他怎麼可能會錯。
“我輸了就是輸了,不過能讓你陪葬也讓我死的值得信賴!”他猙獰的舉起了手裡的刀。
張哲已經覺得自己真的沒力氣反抗了,面對羅楊帆他現在能做的只有閉上眼睛。人在臨死前都喜歡回顧人生,他彷彿能旁觀到自己躺在孤兒院門口時候的場面,然後一點點長大,然後畫面裡出現了陳晨。她滿身都是光亮,在這個陰沉的世界裡一點點開疆擴土,種下了陽光。本以為自己的臨終遺言會想告訴她“我愛你”,奇怪的是,他現在居然想問‘你的錢,夠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