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的小公寓裡擠滿了人, 都是為了給她接風。安娜開心的拉著她說個不停,琪琪不喜歡人太多,揹著包早早離開了。劉雅也難得的露出略顯僵硬的笑臉,陪著大家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氣氛很好,直到劉暢放下酒杯開始站在桌子上高喊。
“散了散了啊,接風宴定在明晚,大家明天再聚。今天的時間寶貴,小別勝新婚,希望大家現在有序的離開,走出這間公寓。”
說著,他在桌上做了個請的動作。
一小群人都很有默契,在劉暢的提議下默契的帶著壞笑一個一個離開了,任憑陳晨紅著臉挽留也沒人肯再多留一會。劉暢最後一個走,趴在門口猥瑣的遞給張哲一個小盒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頭也不回地走了。
張哲攥著手裡的‘計生用品’無奈的看著劉暢帶著‘你別解釋了,我懂’的表情跑掉了。他輕輕的關上房門,‘咔嚓’一聲落了反鎖。
緊接著,腰就被重重的撞了一下。張哲稍稍後退靠在了門上,撲過來的人緊緊摟著他的腰,眼淚一點點潤透了他的襯衫。
桌子上用過的一次性杯子東倒西歪的仍在原地,幾個月沒主人活動的公寓稍顯空落和陰涼,陳晨抱著張哲,忍了這麼久的眼淚都一次性的擦在了他的身上。
這才是她最想做的動作,一直忍到了現在:“為什麼費勁心思救我,離開這忘了我,不是更簡單。”
感覺到她靠著自己的溫度和浸透衣衫的眼淚,張哲聲音有點沙啞,心裡卻酸酸的又覺得舒服:“明明忘了你對我來說才更難。我愛你愛的太久了,已經沒有精力去愛別人了。”
花了人生的前三十年才遇見她,一輩子能有多少個三十年用力遇見愛的人。
她沒有說話,只是更用力的摟著他的腰。這兩個月以來耗費的精力讓張哲很疲憊,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司法裡不管多公正的人都會被要求處理親人的案子時候要避嫌。真的跟心裡掛念的人掛鈎,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和思維似乎一瞬間跌落在智商水平線的最下面,每想一個辦法都疲憊的好像抽幹了血液。恐懼和擔憂時時刻刻地圍著自己,似乎做什麼都沒有用。現在,是不是以後就不要分開了?最好就別分開了。
“陳晨,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張哲的語氣一如以往的溫柔,可是似乎又摻了點什麼。陳晨在他懷裡一瞬間就沒了聲音。她還沒想過,現在事業正到一半,要因為這個挫折離開這麼?
她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了。張哲長長的嘆了口氣。
“跟我回家吧。如果沒有這次的事情,我不會要求你的。可是已經到了現在了,我不能把你自己留在這。”
她還是不說話。陳晨的沉默並不是因為拒絕,是因為她自己都沒想過,而此時此刻,她更不想做決定。思緒混亂,她不覺得自己能做出多理智的判斷。但是張哲並不知道。
“我知道婚前你就是這樣的,我不該現在來強求你。可是有羅楊帆在,你讓我怎麼放心你留在這裡。”他開始步步緊逼,這一次似乎並不想輕易放棄。
“沒事的…我…”陳晨語氣遲疑,想反駁,卻又不知道怎麼找出安慰張哲的話來提出有說服力的依據。
圍著她的手臂漸漸鬆懈開始滑落,窒息的感覺開始放大,陳晨松開手抬起頭看向張哲,他眼角掛著滴眼淚,看見她抬起了頭,慌張的抹了下去。
“張哲…”她心裡有點惶恐,不知道為什麼開始害怕。
“要是我威脅你呢?我逼你在定律基金和我之間選擇一個,你要哪個?”他的聲音微微顫抖,似乎剛剛做了個自己都不想做的決定。
“張哲,你別這樣…”說著她走上前一步想再抱住他,可張哲卻往後退了一步。
這一步,猶如天塹,讓她再也不敢往前,只能站在另一頭盯著他。
“我問你要哪個?”張哲咬著牙又問了一遍,似乎真的想在這一刻就逼她做出個決定。
“我們明天在說好不好?我好想你。”陳晨開始示弱,想讓他先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