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叫我vagner吧,joan vagner。沒人叫我中文名字,我媽媽都不會。我家和羅楊帆不一樣,我整個家族只有我媽媽是中國人。”
她主動提起羅楊帆,似乎猜到了張哲此行的目的。沒等張哲驗證自己的猜想,她繼續說了下去:“你們是為了羅楊帆來的,對吧?“楊慧有著混血兒特有的美豔,臉上掛著笑,帶著羅楊帆也表現過的戲虐感。安娜很不喜歡這種被別人瞭如指掌的感覺,但是有求於人又不得不忍讓。她安慰自己別說話,張哲可以應付。
“我們的確是為了這件事來的,我是為了我太太,羅楊帆對我沒有意義。”張哲接過話,不卑不亢。
“我想不出我為什麼要考慮你太太。“
“你並不需要考慮我太太。你和羅楊帆訂婚無非是想兩家合作,至於為什麼退婚我無從猜測。你們那個圈子就這些人,陳晨到底因為什麼入獄你很清楚。如果有證據能讓她出來,也是給羅家一個教訓,何樂不為?不需要你逢場作戲奉獻一場精緻的恩愛夫妻演出;也不需要你耗費太多的力氣去打商戰。幫我們拿到可用證據,就能讓羅家栽個跟鬥,甚至不需要你家出面。”
“互相出賣也不是我們這個圈子的習俗。不過這個,張先生到是做的比較順手。”楊慧帶著蔑視的笑開始嘲諷,安娜知道她在說什麼心裡憤怒卻不好開口,只好調整了下坐姿。
張哲瞭解的笑了一下:“我當初打破圈子和諧拿到hq銷售權的確是不太好。不過vagner家也是資本世家,不可能沒做過違反規則的事情。”張哲反駁了她的話,語氣平淡:“家族爭權很不容易,如果利用陳晨的事情給sprint一擊重創,以後vagner家由你掌權,也並不是不可能。”
大家族最後的接班人都會有爭奪,他們那個圈子張哲的確不算在內,但是他能看到問題。楊慧收起來剛剛輕蔑的態度,似乎有點動搖了。安娜坐在旁邊一直沒說話,上次一起吃飯的時候,楊慧就會偶爾瞪陳晨一眼,大家族裡養出來的小姑娘也會有好騙的地方。張哲的提議正好說中了她想要的東西,換做她的哥哥姐姐說不定會放棄,她就不一定了。她是家裡最小的,從小在哥哥姐姐的光環裡長大,應該 比較急躁又好說服。
“我考慮一下,明早給你們答複。”楊慧站起身擺出了送客的態度。
張哲並沒有繼續掙紮,禮貌的道別帶著安娜離開了。楊慧盯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開始思考張哲的話。她的確需要家族爭奪,從小到大家裡的哥哥姐姐一路優秀,雖然她也不差,卻總是被人當作是因為她小,佔到的一些寵愛在幫助她。她想證明自己從沒有過所謂的‘寵愛’的優勢。張哲的話的確打動了她,她出生的時候父親就已經不算年輕了,現在幾個兄弟姐妹就已經有較勁的意思了,能成為繼承人,才能證明她從來沒有依仗過別人的謙讓。
走出大門的時候張哲回頭望了一眼,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他並不清楚自己說的就楊慧來說有多大的說服力,但是這是目前來說最容易拉倒的同盟。這不是他熟悉的地方,這個地方的法律、人情關系,一切都是張哲陌生的。
“你覺得我們有多大把握?“安娜也跟著他回頭看了一下。
“我不敢說。陳晨和我講過我們在火鍋店門口相遇那次的事情,聽她描述,楊慧不像那麼堅定不移的人。兄弟姐妹各個出眾,就算是被寵大的,也會想證明自己能力很強。說不定會選擇我們。“張哲覺得可能性很大,但是跟陳晨掛鈎的事情,他一點都不像掉以輕心,一切肯定的話語他都說的沒有了底氣。
“我什麼時候可以再去看她?“ 除了楊慧,這是張哲關心的另外一個問題。
“理論上來說是四十八小時之後。“
“我能不能給她帶點東西?“
“不違規的話可以帶吃的喝的。“
“能帶就可以“,張哲拉了下領帶:“我去超市買點東西,後天去的時候可以給她帶去。”
張哲一件一件往購物車裡仍東西,安娜一件一件又撿出來:“大哥,陳晨是在坐牢,什麼絲瓜絡,小發帶,純棉床單和這種東西就不要買了吧?”安娜手裡掐著個兔子玩偶數落張哲:“你覺得會你我給她麼?”
“她洗澡時候喜歡打出泡泡。”張哲想搶絲瓜絡放回去:“這些都是她喜歡的。”
“那是監獄,不是旅館,我們是要救她出來,不是讓她在裡面舒舒服服的待著。馬上就要開庭了,現在找到證據要比這些有用。”安娜把兔子玩偶塞回架子上。
張哲有點消沉,站在架子前面嘆了口氣:“除了這個,我現在沒有任何事自己能做”
她能牽制張哲所有的神經,讓他喪失理智不能思考。接到訊息之後張哲的第一反應不是該去做些什麼,而是手足無措,只能無望地逼問自己,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垂死掙紮的理xing器官現在只能做到剛剛和楊慧對話時候的狀態,其他的一籌莫展。
“我知道你著急,她下週就要開庭了。剛剛律師給我發來的訊息很不好。劉雅和王強提供的所有不在場證明都在被質疑,如果羅楊帆那邊出現其他證據,劉雅他們很可能也會被當作偽證處理,也要坐牢的。”張哲壓力很大,但是這些事情安娜又不得不告訴他。
張哲沒有接話,安靜的把東西重新擺回架子上,背對著安娜擺了擺手空著手走了出去。他想一個人靜一靜,不希望被安娜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
看見他拒絕的手勢,安娜止住了想跟上去的腳步。她掐著手機站在貨架中間遲疑,然後點了傳送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