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時差沒倒過來,還是因為水土不服,洗過澡之後張哲覺得有點不太舒服,有點蔫。張哲還沒斷藥,也還在做心理輔導,陳晨擔心他是沒有按時吃藥。
“心情不好麼?晚上有沒有吃藥?“陳晨摸了摸他的額頭,擔心的盯著他。
“可能是水土不服,或者是時差還沒倒過來,我有點頭疼。“張哲把手蓋在了她放在自己額頭的手上:”你別擔心,睡一覺就好了。““去睡覺吧,我明天放假,你也晚點起床,好好睡一覺。“張哲想點點頭,可是稍稍一動都覺得大腦在顱腔裡晃動一樣。他輕輕的嗯了一聲,走進臥室拉上來被子。
等陳晨收拾好躺在了旁邊,張哲還沒睡著,皺著眉頭用手按著太陽xue,躺在床上不說話。
“是不是不舒服?你別忍著,不舒服要告訴我。““我偏頭痛犯了,老毛病了,一會就好。”
“你怎麼從來沒和我說過?我都不知道你還有偏頭痛。”陳晨語氣有點責備,張哲到底瞞著她多少自己的問題。
張哲疲憊的笑了一下:“因為有了你之後,它一直也沒發作過。我自己都快忘了。明天在責備我好不好?我頭好痛。”
陳晨抽出手,從冰箱裡拿出冷敷眼罩套在了張哲的頭上。一陣冰涼從眼窩傳過來,頓時覺得舒服了不少,張哲在虛空裡伸出手示意她抓住自己:“對不起,我們難得見面的。”張哲有點愧疚,來看她一次,結果自己還病了要她照顧。
陳晨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總說傻話,看不到你我會擔心死的。”她抓住張哲的手,像他一樣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側過身子躺在了張哲身邊,稍稍半坐摟住了他:“你太大隻了,我都沒辦法把你抱在懷裡。”陳晨笑著調笑了一句,想讓他輕松一點。
“這樣就可以了。”張哲往她懷裡蹭了蹭。從青春期開始折磨他的頭疼似乎也緩解了不少。
張哲第一次偏頭痛發作的時候,張軒的媽媽還活著。那種要把頭顱撕裂開來的疼痛讓他很恐慌,他以為自己要死掉了。張軒的媽媽告訴他,偏頭痛一般都是遺傳的病,不會致命,忍過去就好了之後,張哲甚至有點開心。他有自己家族的遺傳病,說不定以後可以憑借這個找到自己的家人。 長大之後張哲才知道,偏頭痛是很常見的一種病,常見到像身邊的陌生人一樣多。原來感恩著折磨自己的頭疼,突然就變成了張哲的罪責。
陳晨不知道這些,張哲喜歡隱瞞自己所有的缺陷和情緒。她都知道,所以她不打算責備。張哲的胳膊緊緊的環住她的腰,也許自己這次走的真的不是時候。她揉了揉張哲的頭發,輕輕拍著他哄他睡覺:“我在呢張哲,我在呢。明早一睜開眼睛,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我就在你身邊。“她的語氣像極了每次自己痛經的時候,張哲安慰她時候的樣子。張哲這麼溫柔的對她,一定也是希望可以一樣被溫柔對待的。
懷裡的他呼吸慢慢平穩,陳晨嘆了口氣,也閉上了眼睛。
‘叮咚~’張哲放在床頭的手機亮了起來,陳晨嚇了一跳生怕吵醒他。她把手機拿過來,調了靜音之後才開啟看是誰的訊息。郵箱裡一堆亂七八糟的工作郵件,大部分是周子昂和張軒發的,再往前有一條已讀郵件,名字寫著劉萱。
前女友誒~陳晨憋了下嘴,不開心的點了進去,心裡泛起小小的醋意。
‘下週本市汽車銷售行業的老闆會有聚會,你們也有這方面的業務,你會參加麼?’
“哼…看我不在家,勾引我愛人。“陳晨小聲的嘟囔了一句,點開了張哲的回複‘已婚,不去’
張哲的回複寫的簡單明瞭,陳晨吧唧了一下嘴巴:“人家問你去不去,誰問你結婚沒結婚“嘴上說著,陳晨心裡卻了開了花。竊喜了一會她才想起來自己要幹什麼,滑了上去去找未讀郵件。
郵件名字上寫著周子昂,附件裡是上個月的銷售額統計。陳晨點開大致掃了一眼,看起來還不錯,不知道和上個月比如何。她沒在費心找,怕手機的燈光晃醒張哲,點了下返回鍵。手一滑,正好點在了新郵件的加號上。
新郵件上自動彈出了最近聯系人的地址,郵件地址裡羅楊帆名字的拼音縮寫讓陳晨一愣。她搜尋了郵件的縮寫,羅楊帆的郵件跳了出來。附件的影片裡是羅楊帆在和她吃飯那個晚上。
羅楊帆錄影了。陳晨心裡突然生出怒氣。張哲那天的情緒低落一定是因為這個。她猜到羅楊帆告訴了張哲,卻根本沒猜到他竟然錄影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懷裡閉著眼睛安然睡著的張哲一陣心疼。他就這麼一聲不吭,明明心裡很難受,卻不打算說出來。陳晨放下手機,摸了摸他的頭發輕輕嘆了口氣。
“我這樣靠著你是不是不舒服?“張哲突然開口說話,陳晨嚇了一跳。他蒙著眼罩並沒有揭開。
“沒有不舒服,剛剛玩了下手機。我吵醒你了?““沒有,我頭疼,睡的有點費力氣。“張哲動了動有點麻了的胳膊,示意她靠的再近點。
她往前湊了湊,揉了揉張哲的太陽xue:“別說話了,睡不著也閉上眼睛,說不定一會就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