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看來是再也聽不下去了,臉色蒼白的道聲我有點事先走了,等陸清寧再抬眼時,門簾都已經落回。
「四妹妹還不走?不走便隨便坐吧,可能是我頭午觀刑時太興奮了,午飯一不小心便多吃了一碗,四妹妹正好兒陪我消化消化食兒。」陸清寧似笑非笑的看向陸清雅。
這個四姑娘,真不如二姑娘心計多會裝蒜,卻比二姑娘狠。而二姑娘也不過如此了,方才才說到哪兒啊,便嚇跑了?小孩兒到底是小孩兒啊,裝什麼大頭蒜!
「我、我才不陪你呢,我也有事先走了!」陸清雅根本沒想到陸清寧竟然無聊到這個樣子,眼睜睜看著個丫頭被打死,流了滿地的血,回來後還能多吃一碗飯!
兩人來得快,去得也快,想必最近一段時日不會再來騷擾她?陸清寧長出了一口氣,她其實也不願意這麼快趕走她們啊,留她們多待一會兒多戲弄一番,原來是件挺好玩的事兒。
可她怎麼留她們?若這兩人的斤兩再重些,還值得她費費神,跟兩人玩一玩拉大鋸扯大鋸的遊戲,可這兩人一個比一個沉不住氣,根本就不值得陪她陸清寧消遣!
不過這兩人貿然跑到她清寧園來,到底所為何事?若說是為了探一探姑奶奶那邊的事兒,進來為什麼不長驅直入,反倒挑剔起了下人沒眼色;若說是為了前幾天小澄被綁一事來的,小澄人已經沒了,這兩人竟然還不知道!
「姑娘,奴婢有話兒回稟。」水草的聲音又在門簾外響起。
「進來吧。」陸清寧正打算喊個人倒杯茶來,這丫頭來的還真巧:「我正好渴了。」
水草都撩起了簾子,聞言又要轉身往外走:「奴婢先給姑娘泡茶……」
「你還是有話兒先說吧,茶等會兒再喝也使得。」她前幾天雖然告訴水草說,可以進屋貼身伺候了,這丫頭卻是個識趣兒的,不喊絕不往內室來,一旦來了,一定是有事。
水草清脆的應了一聲,便往內室裡走來:「如畫和小燕方才一直坐在偏廈裡套奴婢的話兒,如今她們都走了,奴婢便想著,得趕緊給姑娘學一學……」
小燕是二姑娘的大丫頭,如畫是四姑娘的大丫頭,不去耳房跟小素聊天兒喝茶,反倒跑去偏廈找水草,敢情是這兩個奴才以為水草不在等,便好糊弄?
「她們倆人兒打聽的事兒有三宗,一是問咱們太太的身孕,二是問小澄的下落,三是問,姑娘是不是也想過繼給姑奶奶。」水草伶俐的學著舌,又將手裡緊緊攥著的兩樣東西擺在陸清寧眼前的桌子上。
「這一塊銀子是小燕給的,這對鎏金的耳墜子是如畫給的。」
陸清寧撲哧一笑:「你這個丫頭真實在,還拿來給我看看作甚,既是給你的你便拿著吧,還省了我的賞錢呢。」
「姑娘沒發話呢,奴婢如何敢私藏別人給的包打聽兒錢,那不是成了和小澄一樣了。為了給姑娘省些賞錢,奴婢便收著了?」水草笑嘻嘻的又將那兩樣兒攥回手裡:「這對耳墜子待會兒給小素姐姐送去,小素姐姐是瓜子臉,戴這個更好看些。」
「先別忙著分贓,你倒是給我學學,你怎麼回的她們倆人兒啊?」陸清寧嗔笑道。
問是這麼問,她心中卻道,怪不得方才她弄不懂那兩人究竟是來做什麼了。敢情一個進來便裝鋸嘴兒葫蘆娃,另一個又挑三揀四指手畫腳,其實卻留了貼身的大丫頭在偏廈,打起了她陸清寧外圍的主意!
陸清寧這麼一提醒,水草立刻一捂嘴。方才學了半天,只說了人家怎麼問,卻沒說她怎麼答,哪有個回話兒的樣子啊。
「奴婢是這麼回的,」放下捂嘴的手,水草臉上的表情立刻變了,根本便是個一問三不知的傻丫頭模樣兒:「啊?姐姐們問太太的身孕?難道太太又請郎中來了?我怎麼不知道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