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他站起,頗有些費解道:「屍身皆已燒焦,按理說身體應該是全黑的,不知為何,在咽喉和胸部卻有幾塊暗紅色的斑塊。」
說話間,他面上並無忍受惡臭的厭惡神色,相反,淡淡的笑意始終掛著眼角,那眼神,彷彿可以穿透薄紗屏風,輕輕落在那女子身上。
林陌染聽了他的話,心中方自浮起的想法頓時得到了肯定,盈盈一笑道:「妾身謝過皇上,此案真兇,妾身已然明瞭,還請王爺差人將這裡清理一下。」
燕肅祁聽得糊裡糊塗,這時被點了名,還沒反應過來,一旁的小廝們已經手腳利落開始收拾庭院了,其中一人還積極指揮著,「快點啊快快!趕緊收拾好,聽王妃娘娘分析這個案子,太神奇了!為啥就讓皇上看了一眼,真兇就找到,案子就結了啊……」
他的視線重點倒是落在準備用大缸水清洗地磚的許媽媽身上,一聲吼脫口而出,「給爺住手!用一缸水沖?!太浪費了!!」
趙婉瑩和二姨娘卻是早已忍受不了此間的氣味,躲到另一側的迴廊裡,拼命讓丫鬟點薰香去味。
而置身人群中的燕樂晟,卻是焦急著往屏風連邁了好幾步,眼神緊緊鎖著中間主位上那個只戴著兩根銀釵子的女子,口中來不及斟酌用詞,就急問道:「你可還好?你差人送來的點心有毒,你可知曉?有沒有誤吃?」
林陌染聽他一疊聲脫口而出的話語,句句都是對她的關心,竟沒有絲毫懷疑是她下毒的想法,不禁心頭一熱,低低道了聲,「妾身無恙。」想了想,換了一種不那麼生疏的語氣,問道:「你呢?可曾及時發現?」
燕樂晟眼角中挑起的擔憂頓時一緩,漸漸揚起半抹微笑,有心逗她一逗,「朕當時餓了,沒有及時發現,誤吃了一口,這會兒肚子正疼著呢……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該撒手人寰了!」
他話一說完,屏風後一陣桌椅翻到的聲音,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響後,一隻芊芊玉手猛地就將屏風扯開,探出一張驚慌失措的小臉
林陌染張口就開罵,「你個笨蛋!你不會真的吃……唔!」
燕樂晟哪裡給她罵完的時間,伸手一撈將屏風擺正,自個兒擁著她就閃到了屏風之後的堂屋裡,順手將門一帶,再反手將懷中嬌軀一按,按在門板上,身子覆壓上去,緊緊將她整個人擁進了懷中。
熱辣的吻伴隨而至,在她的掙紮中,他的力道不減反增,唇舌糾纏而上,灼熱的氣息和思念化為一張無形的讓人窒息的網他寧願就此與她,在此間窒息而亡!
「皇上!」林陌染尋著了間隙,惱怒地反推他一把,門板「呯」的一聲巨響,才震得他清醒了幾分。
燕樂晟睜著一雙迷離的雙眸,深深鎖著她的眼眉,神色中頗有一絲惱意,「小東西,朕一下早朝就緊巴巴地趕來看你,你卻拿朕來試毒……你說,朕該怎麼罰你才好?」
林陌染卻是冷不丁一笑,別有深意道:「皇上罰我前,難道不應該先自罰?」
燕樂晟一愣,「為何朕要自罰?」
「因為你答應妾身的事,至今一樣都沒做到!」
燕樂晟緩緩蹙眉,「除了三年之約朕實在做不到外,還有什麼,朕失信於你?」
林陌染先自推開他,站穩了腳步,才神色悠閑地理著衣服道:「妾身的嫁妝是其一,惡整九王爺是其二。」
燕樂晟大笑起來,「我道是什麼事!」他眉峰一揚,「你且聽好!嫁妝朕已經幫你討回來了,至於是問誰討回來的,這你就不用管了,聽聞那人為了湊起這筆嫁妝,已經傾家蕩産,自請歸田,昨兒個上路的……哦對了!」他神秘兮兮續道:「過幾天回家省親的時候,千萬別跟你們林府那個二夫人提這件事!朕聽聞,那人和你家林府的二夫人有關聯。」
林陌染瞭然一笑,「那另外一件呢?」
燕樂晟獻寶道:「當初你和九弟王府門前約法三章,說好了嫁妝全歸他任意使用,可有此事?」
林陌染點點頭,「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