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猜柳成雙會這麼問,也就想到了怎麼回答。他說:“成雙啊,婷婷揍的蘭子非常嚴重,光住院就一個月,花了好幾千,不厲害誰願意呆在醫院?雖然他砸了你家玻璃,但事出有因,婷婷打人在先,象這種情況兩人都不讓一步,那還怎麼解決?”
柳成雙倒也痛快:“好吧,我是黨員,就讓他一步,只要他來寫下保證條,保證他今後不騷擾我們,我們就和他兩來無事,你看怎麼樣?”
“那你怎樣賠償五毛的醫藥費?他們一個月要花很多錢,這幾塊玻璃能這麼貴?!”秋葉驚訝的站起來,象自己聽錯了。柳成雙道:“你先別激動,我還沒告訴你,我這條件不是空穴來風,是有根據的。”
柳成雙不急不躁,彷彿有殺手鐧在背後藏著。秋葉疑惑的問:“說出來聽聽,看你說的有道理沒有?無理反纏可不是我們黨員的作派!”
看秋葉的樣子,柳成雙不禁輕輕一笑:“我是那樣的人嗎?你可親眼見到我的妻子病剛好一些,就是因為他砸我家玻璃,才把她嚇得病情加重,吃飯也要人來餵了,你說這要賠我多少?”
什麼?柳成雙話一出口,秋葉幾乎跌倒:柳成雙真是詭計多端!他有點氣了,說柳成雙:“柳成雙,你也太不講理了,你家裡跟本是個病秧子,有什麼標準?”
柳成雙不緊不慢回答:“秋葉,我可不是瞎說,正想找你做證明呢!那天要不是這病秧子,怎麼能找到柺杖?找不到柺杖我能上來的那麼快?你說這不是證明我妻子曾經病情好轉?可現在她連吃飯都要人餵了,難道我提的過分?!”
明知道柳成雙有耍賴的成份,但秋葉卻一時無法回答。柳成雙喊道:“婷婷,婷婷,你耳朵沉嗎?秋葉文書都幹著嗓子說了這麼一大會話,還不端茶來?”
秋葉正尷尬中,正好借坡下驢,狼狽說道:“算了,不喝了,我回去再商量商量…”就要起身走,柳成雙道:“這麼急幹什麼?該吃早飯了,我能不懂事嗎?割點豆腐我們喝一盅吧?!”
你這是臊我呀!秋葉恨得牙根疼,恨不能收拾柳成雙,他太不給面子了!秋葉故作笑顏說:“不了,我還要找書記彙報,等有時間吧!”他實在低估了柳成雙,使他幾乎進得來出不去。
柳成雙道:“既然你實在沒空,那就等下一次吧,婷婷送秋葉文書…”柳成雙的禮節不能少,秋葉卻等不及婷婷來送,起身衝了出去,嘴裡喊道:“不用了,婷婷忙你的…”
秋葉算是丟透人了,該怎麼辦?他想了想,轉身向五毛家走去。春子還在不在?情況怎麼樣了?秋葉倒想春子也失敗,他不是說五毛不好說話嗎?
他實在想不到柳成雙會出這一招,他曾想柳成雙和五毛的爭執點上無非是賠償多少的問題,只要工夫深,鋼樑磨成針,還能有處理不了的事情?嚇一嚇哄他哄就差不多;但他確實是失算了!其實事情只要春子也做不到,他也就不算輸給春子了,他寬慰自己。
秋葉來到五毛大門前,聽得有亂成一團的聲音,越來越大,秋葉不覺稍加安慰,長長舒了一口氣。他穩了穩情緒,蹬住步子走進去。
“不行,我還得走,文書還在等我呢,我怎好意思在這裡吃飯?”秋葉愣住了,站在院內走也不是,不走又怕他們有別的事,自己深不得淺不得,更是尷尬。
他悄悄轉過身去,慢慢往回退。他不想讓人看見他,所以快退到大門,就要快起來。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卻在數秒鐘發生,把秋葉嚇了一跳!
只見五毛兄弟四個齊刷刷追出來,春子正快速外逃,園子還一面喊:“你跑啥呢?簡簡單單吃頓飯能撤了你?”原來春子死活不肯留在這,趁人不注意想跑,兄弟四個才追出來。
秋葉這次又尷尬了,只好說道:“嘿嘿,看你們有事,所以我就出來了,沒敢驚動你們…”這倒是實話,但就是覺得不那麼光彩。園子說:“還不讓秋葉來一塊吃?碰上了就別走了!”
園子兄弟看來要把他倆一鍋燴,秋葉就加快腳步,想要跑,春子對一左一右拉住他胳膊的梁氏兄弟說:“拉住我幹什麼用?留下秋葉我也就留在這兒,一個人沒法吃呀!”
五毛和三哥就跑著攆秋葉。秋葉也想跑,又礙於情面,不敢跑起來太狼狽,當然就快不過五毛和他三哥;秋葉剛跨出門外,五毛他們已追到他,不由分說就往家裡拽。秋葉拗不過兩人,就只好說:“老三老四,快放開我,我跟你們去就是了。”
春子哈哈笑了:“哈哈!這回我死也有墊背的了,秋葉文書給我頂著,你們說還怕啥?”園子就向秋葉解釋:“呵呵,這春子真犟,菜都買來了,要他吃頓便飯都不聽,說你領導不發話,他堅決不在這兒…幸好你來的恰巧,這回他不用怕了,哈哈哈…”
秋葉說:“春子做的對呀!書記規定我們不能隨意去村民家裡吃飯,幸好你們是一大家子,才不算是違背紀律……不過下不為例呀,讓我們兄弟犯了錯誤…”秋葉說的一本正經,園子就說:“說的是,我們都是一家人,好歹也就不存在什麼錯誤了。”
於是大家魚貫而入。秋葉年齡大些,自然是坐在首位,春子就挨著他坐下。兄弟四個也按序入坐,春子說:“蘭子呢?坐下一起吃吧?”
原來的風俗是女人不坐席,現在的人卻大都忘記了這條祖訓,往往是男女混合,難以分清。蘭子道:“春哥,你們下手吧,我就不坐了。”轉身走向廚房。
秋葉忙也勸蘭子:“嗨!又不是人多,坐著擠,你跑那裡去幹什麼?來吧來吧,一家人都坐下才熱鬧!”他想可能是五毛的原因,蘭子才不肯坐?
蘭子卻面帶笑容說:“您多慮了,我哪裡是不想熱鬧呀?只是我的腿不方便,蹲下了就很難起,而且坐不了一霎就要活動才行,不夠麻煩人的…你們快開始吧,天冷,菜一會就會涼,趁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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