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和你之間有什麼關系？”見寧王霍然抬眼，一雙眼充滿了防備與冷厲，之後彷彿是發現問這個問題的是宋明嵐，那冰冷的表情慢慢地褪去，宋明嵐就眯著眼睛淡淡地道，“知道我如今託庇於大皇羽翼之下，如今只怕外頭已經鬧起來了，你知道這件事會很容易。可是能悄無聲息地走到這宅裡來……除了大皇的吩咐，我想，也只有和大皇格外親近的六皇能做到。”
那六皇無聲無息地跟隨大皇，就叫宋明嵐心裡有些明白。
大皇那樣磊落開闊的人，這麼多年竟然能在玉鏡的百般算計之下屹立不倒，只怕是他身邊有人輔佐。這個人只怕就是六皇了。她想到六皇與大皇交好，再看寧王，眼裡已經生出更多的審視。
“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了，我不放心你。”寧王輕聲道。
宋明嵐的笑聲越發嘲諷。
“難道你還不夠叫我操心的？今日一進沁園，你竟然就差點被四皇帶走，你叫我怎麼放心你？好了的，你會自己保重，可若是沒有大皇，你只怕當場玉石俱焚，是也不是？”
寧王就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大皇去而複返，莫非是六皇的提點？”宋明嵐心中突然恍然。
要不然她都覺得奇怪。
大皇怎麼會突然從外頭回了沁園。
“他知道我的心。我也對他提起過，無論如何，一定不能叫你有事。明嵐。”寧王將自己修長的手壓在宋明嵐冰冷的手背上一瞬，抬眼，一雙泛著流光的眼裡透出幾分溫情，低聲道，“我的確做過不少惡事。只是這一次，我只是想保護你。”
“然後在玉寧國殺了飛羽？”宋明嵐冷淡地將手抽出來。
“自古成王敗寇，皇家紛爭，有什麼好壞？我要他死，有什麼不對？”寧王反問道。
“自然沒有什麼不對。這是你本應該做的。”宋明嵐淡淡地道，“可是我卻不能叫他死。”
“你還有我。”
“什麼？！”
“就算他死了，你還有我。明嵐，只要有我在，日後我會照顧你，保護你。”
寧王真誠地看著宋明嵐。
他的眼底帶著連他自己都不自知的真情。
“可除了他，我誰都不要。”這樣溫柔繾綣的目光裡，宋明嵐就垂了眼睛平靜地道，“殿下，這世間大概會有女，愛人死了，還可以去愛下一個，依舊過幸福的生活。可那一定不是我。宋明嵐的一生，只會愛一個男人，睡在她愛的男人的身邊。他活著，我陪他白頭到老。若他死了，或許我沒有勇氣追隨他而去。可是終此一生，我不會再愛另一個。”
“這就是我。”她看著臉色慢慢變化的寧王，沉聲道，“或許你很好，可是對不住，你來晚了。”
“哪怕我不在意你心裡永遠記得他？”
“我為什麼要在心裡愛著他的時候和你在一起？這是對你也不公平的事。”
“我不在乎。”
“可是我卻不願侮辱了他和這份感情。”
見寧王俊美的臉上露出幾分苦笑，宋明嵐就坐在他的對面。
夜風習習，微冷，帶著幾分昏暗與壓抑，寧王的臉色晦澀不清。
“所以，不要再和我提什麼感情，殿下。”
宋明嵐的眼慢慢泛起涼薄，在寧王苦澀的笑容裡，她挑眉，淡淡地問道。
“你一向在京中萬眾矚目，你用了什麼辦法，竟可以脫離京中與陛下面前，潛入玉寧國？”
“你不怕我叫嚷起來，先叫大皇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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