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父親丟了臉,你若是去了,只怕整個侯府都無光,父親與老太太或許還會懷疑你另有目的。”宋明嵐不願叫晉王沾染忠靖侯府那狗屁倒灶的破事兒,見晉王沉默地看著自己,她就含笑勸道,“你放心,我都防著她們呢。你還給了我那麼多女衛,我哪裡會有危險?你到底是外人,若有你在,父親想要與她撕破臉,只怕都不願叫你看了他的笑話呢。”她再三地勸了晉王回自己的王府。
“若他遷怒你,你一定要來告訴我。”晉王不放心地道。
宋明嵐就點了點頭。
她們與來時那般,坐上了忠靖侯府的馬車匆匆地趕回忠靖侯府去。與來時的浩浩蕩蕩,熙熙攘攘不同,因李氏在白馬寺鬧出這麼一出兒,幾個女孩兒都沒有心情去嬉鬧,反而很沉默地坐在車中假寐,宋明嵐靠著姐姐的肩膀想了很多,直到到了忠靖侯府,才叫丫鬟們引著走進了老太太的上房,就聽見裡頭傳來了李氏悽厲的哭聲,之後,幾個美貌的丫鬟匆匆地出來。
“三姐,可不好了,侯爺與太太鬧起來了!”其中一個見了宋明嵐眼睛一亮,急忙走過來稟告。
這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啊,這才多久,忠靖侯竟然都知道了。
宋明嵐只覺得雖是夏日,可是這個時候卻叫她身上生出淡淡的涼意,攏了攏身上柔軟的青衣,她蓮步輕移,素手挑起了搖曳晃動出一地碎金的水晶珠簾走進了上房,就見到上房之中幾個丫鬟都花容失色地躲在一旁,忠靖侯太夫人一臉茫然,彷彿還什麼都不知道,探身顫巍巍地與正怒氣沖沖的忠靖侯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了?你又在鬧什麼?!大熱的天,你這還有完沒完?”
“母親不知道,這賤婦到底做了什麼!”忠靖侯氣得發狂。
他放在意氣風發地騎著高頭大馬在街上走,走著走著就發現有人對自己指指點點,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英俊令人傾慕,可是後來他就覺得不對勁兒了。待正巧遇上了一個熟悉的好友,他心口一問才知道,今天李氏在白馬寺竟叫人把她和楊國公捉姦在床了。
這個……妻紅杏出牆,做夫君的是最後一個知道……
太傷人了。
忠靖侯簡直是出離地憤怒了。
“侯爺,侯爺我是被陷害的,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啊!”李氏沒有想到忠靖侯回來的這樣快,本是到了忠靖侯太夫人的上房,想要先將自己的冤枉告訴給太夫人知道。雖然這個婆婆不待見她,可是忠靖侯太夫人對家族的名聲視若性命,這個李氏還是知道的。
她知道,雖然自己這一回令侯府門楣蒙羞,可只要忠靖侯太夫人想要遮掩此事,令此事不要傷及忠靖侯府的名聲,她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可是忠靖侯這個時候回來,叫她的如意算盤都打翻了。
“你冤枉,你還有臉冤枉?你!你和他到底多久了?”忠靖侯看著李氏,就如同看著自己的死敵,恨不能亂刀將這個使自己被人嘲笑,當做談資的女人給剁成肉醬,赤紅著眼睛一腳將抱著自己哭泣的柔弱女人給踹到一旁,看著她捂著胸口哭泣,裝模作樣,想到楊國公也曾經這柔弱美麗的身體上,忠靖侯恨不能吐口血叫人看看,激烈地道,“怪不得你總是去白馬寺上香,原來是去與他相會!”
這真是太冤枉了。
白馬寺香火鼎盛,這世家豪門與皇族的貴婦貴女,都很喜歡去白馬寺上香的好嗎?
李氏真是百口莫辯。
她只是拼命搖頭,顧不得畏懼,再次撲到了忠靖侯的面前。
“我從來都沒有過別的男人,侯爺,你要相信我呀!”
她的狼狽與絕望,映入宋明嵐的眼底。
可是宋明嵐卻沒有一點的同情。
因為若不是有晉王在,此刻跪在忠靖侯與忠靖侯太夫人的面前,走投無路,百口莫辯最後只怕只能一死以證清白的,就是她宋明嵐了。
不……也或許她走到不了這一步。
若她真的被楊國公玷汙,那她的結局會是什麼?
她嗤笑了一聲。
這一聲嗤笑,在氣氛緊張的上房之中十分突兀,卻引來了忠靖侯的注意。
“你們也回來了?”忠靖侯現在什麼都不敢想,他一想想都覺得心肝兒疼,雖然他心底隱約相信李氏不會舍了英俊高大的自己,非去與一個蠢笨如的楊國公茍且,可是他想到那些人背後的譏笑,就忍不住心生怒意,又含恨對宋明嵐道,“你們也差點兒遭了無妄之災,只怕現在很累……回去休息吧。”至於李氏,他看著仰頭看著自己的妻,神色冷酷起來。
“至於你……竟然揹著做做下了這等無恥敗德之事,令我蒙羞,我……”
“當然要選擇原諒她啊。”
宋明嵐就沒心沒肺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