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靖侯的用意昭然若揭。
秦青的臉頓時就漲紅了。
她清清白白的一個人,怎麼就要在這裡被人這樣覬覦?
更何況李氏看向她的目光簡直要吃人了。
“侯爺,侯爺你知道自己在些什麼?!”李氏打從嫁給忠靖侯,那就沒有一天的不順,曾經對她與忠靖侯的夫妻情深十分得意,甚至她都想,哪怕是貴妃姐姐在她的面前,她也不稀罕與貴妃交換呢。雖然都李貴妃在宮中稱霸十幾年,可是李氏同樣也知道,哪怕口口聲聲號稱是獨寵,乾元帝也其實這些年沒少寵幸別的妃嬪,只不過是那些妃嬪侍寢的時候少,一個月裡不過七八次,餘者乾元帝依舊宿在李貴妃宮中,因此不顯罷了。
然而曾經的那麼多年,李氏是當真霸著忠靖侯的呀。
那些姬妾通房雖然偶然有些眷顧,不過那一點點的雨露對於李貴妃來,不過是解悶兒的。
不過是忠靖侯的一點不走心的消遣發洩,貓狗兒一樣的玩意兒,她從未在意。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忠靖侯這樣直率上心地表明想要一個女人。
還是在她的面前。
他到底把她這個妻當成什麼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的話?難道你都忘記當初答應過我什麼了?”李氏顧不得在忠靖侯太夫人面前哭訴兒的血案了,撲上去用力地抱住了忠靖侯的手臂,將自己病得只剩下一把骨頭的身體壓在忠靖侯的身上,流著眼淚哭道,“侯爺你過的,想要娶的女,到死都只有我一個。哪怕你身邊的女人再多,可你真正放在心上,想要與她共度一生的,也只有我一個的。”
她信了他的話,一直都在相信著。
可是此刻,他卻想要另一個女人了。
宋明嵐聽著李氏的哭訴,垂了垂眼睛,掩飾著深切的恨意。
那些甜言蜜語,柔情萬種,忠靖侯大概從未對她的母親起過。他們的海誓山盟,是建立在她的母親的苦難之上,所謂幸福,不過踩著她母親的眼淚。
她母親死了,可憑什麼李氏與忠靖侯可以幸福?
“嘴臉真是難看。”她氣血翻騰,緊緊咬著嘴唇,只覺得有淡淡的血腥味兒融入到自己的口舌,卻聽見自己面前晉王冰冷平靜的聲音響起。這聲音嚇了宋明嵐一跳,她急忙抬頭往晉王的方向看去,就見那俊美得彷彿神祇一般的冷傲尊貴皇,低眉垂目,不動聲色,口中卻在淡淡地道,“當初曾經背叛妻的男人,只言片語竟然有人當真。當初為你,他無恥背叛,如今為了新人,他自然也可以繼續背叛,不過是因他心裡沒有你罷了。虛張聲勢,這般嘴臉真是女的恥辱。”
他完了,彈了彈自己精緻的衣袖,漫不經心地道,“既做初一,何必怨憤旁人做了十五,不過都是活該二字,僅此而已。”
雖然他言簡意賅,可是大夥兒覺得都聽明白了。
這不是李氏純屬活該,反正當初也是從先忠靖侯夫人手裡搶了丈夫,如今也別抱怨別人來搶她的嗎?
“殿下又不是我家人,為何多言?”李氏被懟得哭不下去了,頓時尖聲問道。
“大概是你太惡心。”晉王就直言不諱了。
一旁勉強微笑擺出一副十足的客人模樣的趙同頓時就覺得壓力很大。
他家殿下真是惡客啊。
“夠了!”這滿堂亂糟糟的,又是哭又是鬧的,忠靖侯太夫人也老了,哪裡能受得住這個,頓時拍案怒道,“成何體統!”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見宋明嵐側頭微笑,一點兒都沒有給自己解圍的意思,心中微微一嘆,帶著幾分疲倦地對忠靖侯道,“你想要納妾,回頭我給你在外頭挑個良家,懂事兒又柔順的抬進來!”見忠靖侯張嘴要話,她擺手冷冷地道,“別的你就別了!”
“可是表妹……”忠靖侯一邊奮力要甩掉李氏的手,一邊遲疑道。
“她是你的表妹,也只是你的表妹。更何況她的婚事我早有章程,不必你為你表妹擔心往後的前程。”忠靖侯太夫人帶著幾分諷刺地完,見忠靖侯依舊面色不甘,就知道他只怕還是賊心不死,越發擔心秦青叫忠靖侯鬧出什麼,又唯恐趙同在一旁聽見了這些話,往後覺得秦青是個輕浮喜歡勾三搭四的女,此刻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擺手道,“若你還有一點孝心,就趕緊帶著她們回去,我這年紀大了,還想多活幾天。”
“母親這話令兒慚愧了。”忠靖侯急忙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