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卻被扶著坐在一旁,心中驚疑不定。
她看出忠靖侯太夫人對宋明嵐隱隱的刮目相看了。
不過若宋明嵐得寵,那隻憑宋明嵐今日對她們母女的咄咄逼人,置於死地,日後她成了氣候她們母女只怕就在這侯府再無立錐之地了。
李氏自然知道自己和宋明嵐之間仇怨大發了,定然沒有回轉的餘地,此刻心中忐忑警惕,臉上卻不敢再露出臉色來,忐忑著正要出去,卻聽到外頭傳來了腳步聲,之後,就見兩個丫頭嬌笑著挑起了上房的簾,之後,一個英俊的中年錦衣男邁步進來。
這男眉目英俊,面白微須,華衣美玉,又帶了幾分權貴的氣象,實在是個令人贊嘆的美男。
他從容進門,目光落在正側身在忠靖侯太夫人面前的宋明嵐的身上,嘴角的笑意卻微微一斂,露出幾分冷淡與厭倦。
“父親。”宋明嵐就當做沒有看到他的臉色,含笑喚道。
“你回來了。”這中年男自然就是忠靖侯,不過在八年之後的重逢裡,忠靖侯顯然沒有重逢之後的父女情深,甚至透著一種不大想看見宋明嵐的抗拒。
見忠靖侯冷淡,宋明月的眼裡就帶了幾分得意。
“父親。”她也喚了一聲。
忠靖侯臉上的冰冷,在這一聲呼喚之中如同春日化凍,慢慢地蕩漾開了一個寵溺的笑容。
他就對宋明嵐視而不見,走到宋明月的面前笑著問道,“月兒今日在家做了什麼?”
他像世間每一個平凡的父親一樣坐在宋明月的身邊,看她一派兒女的情態牽著自己的衣擺著今日在家裡做了什麼,讀了什麼書,眼底的笑意真切而柔軟。一旁的李氏低低地笑著伸手給他倒茶,他信手接過就喝了,完全就是一副一家塔尖兒,也得有兒真心孝順才能坐得穩不是?
然而今日,忠靖侯如此冷待長女,就太過冷酷了,忠靖侯太夫人唯恐他如此助長了李氏母女的氣焰,正要開口叫兒多看宋一些宋明嵐,卻見外頭突然有人影在驚慌地晃動。
之後人聲吵雜淩亂,腳步聲疊起,一轉眼,上房的簾再次被掀開。
高挑修長的玄衣青年,眉目冷峻,風姿楚楚地立在門口。
他抬眼,一雙狹長的鳳眼之中明明滅滅,最後落在孤寂清冷的宋明嵐的身上一瞬,安靜地看向彷彿一加親密,無法融入其中的忠靖侯一家。
一雙修長的手,慢慢在他的身側握緊,泛起淡淡的清白。
他的身後,是他的心腹侍衛生無可戀的臉。
換了誰,遇上這樣隨心所欲的主,都不想活了!
“晉王殿下?”見這無禮闖入的竟然是晉王,哪怕忠靖侯是因李氏的緣故倒向李貴妃的魏王黨,可是在看到晉王的時候,還是不敢怠慢起身。
他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硬生生的笑意。
“殿下大駕光臨,臣有失遠迎,還望殿下贖罪。”
這倒黴催的晉王,以為忠靖侯府是什麼地方,竟敢擅闖?
忠靖侯目光落在晉王那摁在腰間重劍上的修長的手上,敢怒不敢言。
晉王卻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的眼筆直地落在詫異的宋明嵐的身上,霍然邁開一雙修長的腿,幾步就到了她的面前。
之後,一抹悽厲的刀光乍現。
一聲悶響,青衣少女的腳下,霍然重重刺入一把重劍。
殺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