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同齊景灝預料的那樣,晚上睡之前,宮裡已經傳來了訊息,莊妃的位份再次被貶,已經變成了婕妤了。
這一次莊妃和曹建成是絕對不可能安然無恙了。
齊景灝擔心唐青鸞身體,唐青鸞也不希望齊景灝繼續熬夜,夫妻倆很默契的叫人不要再有點訊息就進來回稟了,這天晚上倒是好好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醒來,兩人又得到訊息,莊妃已經貶至了貴人,並且打入了冷宮。
一夜之間,連貶三級,直落到底。
齊景灝吃了早飯就出去了,走的時候還叮囑唐青鸞:“現在很多事情基本定了,你也不用擔心,不要想太多了。”
他走了,唐青鸞來齊夫人這邊。
剛坐下還沒有說莊妃的事情,這邊的丫鬟已經進來稟報,平原侯夫人,忠靖侯府二太太和定遠侯夫人來了,問能不能見齊夫人呢。
齊夫人驚訝的道:“請她們在前院花廳等候,只說我才起床,還沒收拾好,見諒。”
丫鬟答應著去了。齊夫人轉臉問唐青鸞:“這些人來做什麼?”
唐青鸞一聽稟報就想到了,道:“應該是定遠侯夫人來求您……可能跟平常跟咱們走動的不勤,沒法上門,只能去求了平原侯夫人,平原侯夫人又找到忠靖侯二太太,忠靖侯府和咱們是親戚,好歹說得上話。”
齊夫人‘咦’了一聲道:“這可奇了怪了,定遠侯不知道我們齊家跟曹家是仇人?他女兒嫁給曹真,雖然不說也成了我們的仇人,可怎麼也不可能是什麼好的關系吧?出了事倒來找我?”
唐青鸞還擔心齊夫人會心軟,一聽這話放了心,笑著道:“如今還哪裡顧得上臉面什麼的,既然這件事是相公拿回來的證據,他們可能想的是直接求到咱們,比他們東找西找的找別人強。”
齊夫人點頭,對她道:“你回你那邊去吧,這些人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呢,你也沒必要陪著,好好休息。”
唐青鸞正好也不想聽,點頭答應了,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才回到自己這邊,薄荷進來稟報:“三皇子妃來了,在後門呢,只想見您。”
唐青鸞心一沉。
要是別人,她是絕對不會見的,也絕對不會心軟,可是葉柳……說起來怎麼都覺著葉柳很無辜。
想了半天,道:“請進來吧。”
說著從臥房出來,到堂屋這邊。
在堂屋等了一會兒,葉柳就進來了。
穿著一件橙黃色蝶戀花暗花對襟短襖,深色勾金牡丹長裙,鮮亮的顏色卻映襯的臉色蒼白的可怕,眼睛的紅腫非常明顯,一臉的憔悴。
帶著十來個的丫鬟嬤嬤,進來看見了唐青鸞,剛叫了一聲:“青鸞……”聲音就哽咽住了。
唐青鸞頓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忙迎了她扶住了道:“坐吧,先坐下再說。”
葉柳卻又看著她的小腹,有些驚訝的道:“你……原來你有喜了?”趕緊勉強擠了個笑容出來:“恭喜你了。”
唐青鸞笑著點頭:“多謝。”說著請她坐下,叫丫鬟上茶。
葉柳坐下了,端起熱茶喝了一口,低頭沉吟了一會兒,才抬頭看她:“青鸞,宮裡的事情想來你也知道了,皇上現在已經把三皇子軟禁了,怕是……”
說著聲音已經哽咽了,強忍著不叫眼淚掉下來:“這件事說起來……無論如何我也不應該來找你開口……可是,我不找你實在不知道找誰。而且現在都知道,齊將軍是為了他父親的事情找曹建成報仇,我只希望……能不要牽連三皇子……”
說著眼淚已經掉下來了,用手絹低頭擦著。
唐青鸞看到她這樣實在也是不忍心,卻又不知道如何說才好,沉吟了半天琢磨怎麼說。
葉柳擦了擦眼淚繼續道:“我知道,齊家一直都把曹建成看成是仇人,曹建成又是莊妃的哥哥……說起來這些恩恩怨怨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那時候三皇子都還小,跟這些事情完全無關的。如今曹建成已經下獄,曹家也被抄了,莊妃也被打入冷宮……我只求你跟齊將軍說說,到此為止吧!三皇子是無辜的,不要牽連他了……”
唐青鸞有些驚訝。
原本以為葉柳是不願意嫁給三皇子的,但是現在看看……不過既然已經嫁給了三皇子,成了他的妻子,那麼愛上他,一心一意的為他,也是可能的。
想了想才道:“齊家是一直把曹建成當成是仇人,這一點沒錯。不過這並不是齊家沒事找事,而是本身曹建成在十幾年前就陷害了景灝的父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現在也已經找到了證據,鐵證如山,曹建成就是害死我公公的仇人,我齊家針對他,沒什麼不對。”
“至於三皇子……”唐青鸞看著葉柳道:“不是我推脫,這個真不是我相公能左右的事情,即便是莊妃,也不是我相公說要牽連上,就能牽連上的。而是他們本身就有關系……皇上不糊塗,到底誰有關系誰沒有關系,他心裡怎麼會不清楚?”
葉柳看著她道:“皇上是因為要給你相公一些交代。畢竟齊騰將軍的事情,放不下的是你相公,只要你能勸齊將軍……”
唐青鸞輕輕的搖頭:“葉柳,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過你求得這件事我確實做不到。和你一樣,我同樣也是一心一意為了我相公著想,相公做這件事不只是報仇那麼簡單,也是為了朝廷,為了大周朝的江山社稷。”
“試問若是留著曹建成這樣吃裡扒外,為了一己私利就勾結外邦的人在朝廷中,大周朝的江山能穩固?想想之前出的西北災民圍城的事情吧,那是沒出大事,如果裡面混雜了更多的敕勒人,京城被攻下,那將如何?”
她看著葉柳道:“曹建成這樣的人必須扳倒,至於三皇子到底有沒有牽扯,這不是我相公能說了算的。如果三皇子確實冤枉,確實沒有牽扯,相信皇上也能查清楚。畢竟他是皇上的親兒子,皇上不會也不可能冤枉他。”